【鲨美/EC】杀死前男友的五十种方法（四）
注：本文纯属虚构，请大家不要过多带入任何三次元真人
-----------------------------------------------------------------------------
11
“我要再严肃的跟你重申一次，爱和性是可以分开的。”James高举着碗说。
“是是是，”Joy翻着白眼：“你一点都不喜欢他，你们只是闹着玩。”
“Joy，你看起来很不服？”
“我有什么立场不服。”Joy故意的用大幅度甩干碗上的水，水溅在James身上，“你不过就是：打算在双方都有对象的情况下和前男友一直保持不清不楚藕断丝连的关系，然后一边对外宣称你们是好朋友一边私下当好炮友。这没问题啊，这很符合核心价值观啊，一点都不会被人批判啊，我有什么好不服的。”
“……其实真的不算前男友。”James转了个话题继续说，“不过就只有一个小时而已，所以完全可以说我们并没有过那种关系。”
“呵呵，一个小时，一分钟也一样。”Joy冷笑，
“我问你，在那一个小时里。你们有认真的考虑过怎样发展这段关系吗？考虑过未来的每一分每一秒要如何与对方度过，什么时候可以和对方结婚吗？是男的又怎样，你觉得以前所有你介意的事情或许都可以为了他而妥协。去爱尔兰也好美国也好，世界上任何一个能让你们在一起的国家都可以，你有考虑过和他共度一生不是吗？”
James不说话了，他沉默的洗着碗，脸上的表情大写一个字：有。
“你看，这不就行了。不管时间长短，不管结果怎样。他喜欢你，你也喜欢他，你们确实为两个人的关系付出过精力和努力，这就是男朋友和炮友的最本质区别。而且说实话，那天早上你其实还是挺开心的吧？就像所有刚恋爱的人，只要一想到对方，心脏便整个陷下去一样。”
“怎么可能！我不喜欢他！”James大喊，“我现在真的很讨厌他！不要把我说的和那些小女生一样！”
或许是他们的声音太大，正在晒棉被的奶奶拿着一只脱鞋蹒跚地走进来，瞪着James，她以为这个混小子又在欺负妹妹了。就算她再老，眼睛再花再直不起腰，也总能抽出力气抽James的屁股。
“没事的，奶奶。”Joy走过去温柔的抽出奶奶手中的脱鞋，继续朝James翻了个白眼：“这次是我在欺负他。”听到这，奶奶满足的战战巍巍走回去继续晒棉被了，可能在她的价值观里，妹妹欺负哥哥并没有任何问题，哥哥欺负妹妹就是该往死里打。
“哦对了我晚上不回来吃饭了，要跟男朋友约会。”Joy穿上外套准备出门，“你把这个问题想清楚，反正我的观点是要分就分干净。”
“嗯……好。”James一边答应着，一边意识到有哪里不对：
“……等等！你什么时候交了男朋友？？你你你你回来！那男的是谁？！现在你谈恋爱都不跟哥哥说一声了是吗？！Joy你给我回来！”
其实正如妹妹所说的那样，James知道他现在的状态很奇怪。
两个人谁也没有再提起过对于关系的界定，只是永远会默默地被对方吸引，然后继续进行一些没有意义的、各种意义上的亲密举动。想要离开，却又离不开。每一次都下定决心这是最后一次了，然后又还是会有下一次。
如果他们只合作了一部电影，平时基本上不见面，可能还不至于发展至此。偏偏X战警还是三部曲，宣传又特别多，James掐指一算，发现这几年他和Michael相处的时间可能比和其他演员加起来还要多，算得他一阵颤栗。
在已经记不清时间的某一天晚上，James还记得Michael一如既往从背后环抱住他，望着深夜里街道上那些在霓虹灯下黑压压的影子，说：
“Brokeback mountain。”
“你说什么？”
“没什么。”Michael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只是在想，也许X-men这些电影，就是我们的断背山。”
这种奇奇怪怪的状态，断断续续的关系，莫名其妙的持续到了2014年。在Alicia出现之后，两个人心照不宣的避开了对方。就像一场漫长持久的白昼夜迎来了黑暗的黎明，就像漂浮在死海上的芸芸尸体终于沉进了湖底，从今往后这段只有彼此知道的可笑的关系，也会随着时间一起被黄沙埋葬掉吧。
在很多国家，同性恋依旧被当成不可饶恕的禁忌。如果他两被抓住，那James一定会积极的恳求请务必先杀Michael，尽管Michael已经在他心里被杀死了无数遍，许多个夜晚这些奇奇怪怪的思想像是长在了天灵盖上一样挥之不去。这一生只要不亲眼看到那个男人死得干干净净，James一定无法好好和自己的生命告别。
然而一切正如James所预言的那样，身体里的细胞一旦癌变，无论潜伏多久伪装得多健康，但总有一天，它会爆发。
“医生说今天好多了呢，说不定很快就可以出院了。”正在给James挂点滴的小护士笑眯眯的说。这个护士是他的忠实粉丝，在James手能动的第二天马上迫不及待找他要了签名。“MIchael先生好像这几天都没来？”小护士好奇地问。
“啊……”James有些尴尬的说，“……他可能不会再来了吧。”
一场意外，并不能对已经定局的事实造成多大影响。他们以后不能再有过多联系的事实。
2015年的夏天，James的经纪人强忍着怒气在他的办公桌上放了几张照片。
“我和那边的经纪人商量好，已经买下来了。”经纪人轻描淡写的提醒，“不要有下次了。”
James抬头，和经纪人对视一眼，沉默的把照片收了起来。在那之后没有人再跟他提起过这件事，团队里的每个人各司其职，忙碌于工作中。但James知道，他和Michael的秘密已经被拨开了皮肉，曝晒在赤裸裸的阳光下，血液彻底干涸，只剩白花花的骨头缓慢地被大地氧化。
也是在2015年，James接到了淹没的剧本，一次试镜通过拿到角色之后，他第一次坐下来和Alicia有了单独面对面交谈的机会。
“能和James合作真的很开心，Michael几乎每天都在我面前说你是一个超级超级棒的演员。”Alicia端起咖啡杯时，James看到她左手中指上闪闪发亮的鸽子蛋，“但是最近好像已经很久没看到你和Michae去喝一杯了，不会是吵架了吧？”
“啊那倒没有，只是因为我们都很忙嘛。”James笑着回答。看来她并不知道照片的事。当然，也有可能是知道的。毕竟Alicia也是一名和自己相同职业的伪装者。
那些照片，拍摄于2010年，5年后才被摊开在他的面前。
照片上，Michael赤裸着上半身，把自己从电梯里拖拽进了酒店房间。
Joy提着水果篮进入病房时，看见James铁青着脸蜷缩在病床上，紧紧咬住下半唇，像是在忍受从身体里迸发出来的巨大痛苦，浑身上下轻微的抽搐，把Joy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
“……不知道……”James艰难地从嘴唇里蹦出几个字：
“突然……很不舒服……”
12
“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在我们一起寻找学生的某一天。”
“能具体一点吗？”
“有一天晚上我们在瑞典的小镇上迷路了，当晚小镇刚好在庆祝一个节日。就是那种你知道的，一群人围着火把唱歌跳舞喝酒好像原始社会的猴子一样。但是他看上去很感兴趣的样子，就拉着我过去玩了一会儿。宴会进行到一半下了很大的雨，其他镇民们都纷纷逃回家。然后我拉住他，大喊我们在一起吧。雨声太大了他好像没听见，我就直接把他按在酒桌上这样那样，我们就在一起了。”
“简单粗暴。”
“谢谢夸奖。”
“那是什么时候分手的呢？”
“……算是分手了吗？在古巴的沙滩上。哦对，那个时候你还在监狱里。”
实际上，就像某些人不确定自己是否和前任真正在一起过一样，Erik也不确定自己是否真正和Charles分过手。
“当然算分手了。”Emma一字一顿的教训他，“那一刻你俩觉得这日子真他妈过不下去了，对面这个人真是太他妈讨厌了，以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他了，只要有那么一刻你们认真的有过这些想法，感情就已经破裂了。既然彼此都这么想，而且你也掉头就走，妥妥的就是分手了啊。”
行动的前一天深夜，弥漫着麦芽香的小店里，Emma说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吧，说不定明天就听不到了。最开始Erik是拒绝的，明明对面的人只要一读便什么都知道，结果Emma非常有理有据的说：“我这不是效仿你前男友，一定要经过允许才读吗？毕竟这个世界上有着许多只有用语言才能表达的浪漫。”
在五角大楼的十年间，Erik有想过是不是要写一封遗书交给Charles，因为他知道，也许自己随时随地都会死在这里。可是他不知道该写些什么，他并不想自怨自艾的后悔反省或者老泪纵横的倾诉情意。Erik想，如果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后还有谁会一直记着他，那个人只会是Charles。
和自己永远只会招致不幸的能力不同，在Erik看来Charles的能力是一种无与伦比的天赋，是人类进化最为伟大的基因突变，他对Charles的不满很大程度上也是源于这份能力。如果Charles只是一个普通的、弱小的变种人，那么他选择默默无闻的融入人类社会活下去无可厚非。
可是，他明明拥有如此巨大的力量，远超常人的智慧和才华，为什么他不和自己一起为了变种人的未来一起奋斗呢？这是一种多么巨大、多么可惜的浪费。不仅如此，Charles甚至还用这份力量来阻止自己。对于Erik来说，他从来没有如此渴望过一个人站在他的身旁。但正是这样一个人，最终却义无反顾地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抱着对Charles的不解和困惑，Erik睁开眼，发现他已经进入Charles的思维宫殿。
最开始，Erik看到的是大量的知识，然后他看到了一群自己并不认识的人，有人类，也有变种人。这些人有的漠然的望着世界，有的一边啃指甲一边把头撞在墙上，看起来十分抑郁。更往后，情况就更严重了。猩红的血水汇聚成了河流，内脏、手脚和头颅挂在两边的山上，河流中既有残肢败体，也有无数活生生的人，这些人瞪大眼睛，不断发出孤魂野鬼一般的哀嚎。
这就是Charles感官到的世界。
心灵感应，原本就是一件无比痛苦的事，只是世人都以为它很美好。
不远处的小树林，Jean用念力把被Kurt找到的0号和1号挂在空中。Kurt是在一片废墟发现他们的，最开始他们坐在碎石上一言不发的望着天空，好像周遭一切的惨状和他们都无关。看见Kurt闪过之后，0号说：
“看，是变种人。”
“啊，是变种人。”1号说。
“还是Charles的学生。”
“是Charles的学生呢。”
……如此一番对话，这两个人已经非常可疑了。“你们到底对教授做了什么？”配合着Jean的逼问，Scott在一旁扶了扶松动的眼镜，企图威胁这两个奇怪的孩子，“是不是控制了教授？快点乖乖解开。”
“我们可没有控制他。”在空中丝毫没有任何慌乱的0号和1号同时的说：“本来就是他自己想杀万磁王的。”
“不可能。”Jean翻转手心，勒住双胞胎的衣领更紧一寸。
“我的能力是制造脑海中原本不存在的记忆。”0号说。
“我的能力是任意给脑海中的记忆调换顺序。”1号说。
“但是我们只能控制自己脑海内部的记忆，所以刚好仅仅可以对付像你们这样随随便便进入别人脑子的心灵感应者。”0号和1号对着Jean嘻嘻的笑了：“你要不要也来体验一下啊？”
Jean浑身上下一阵颤栗，“你们不要满口鬼话！再不放过教授我们有一百种方法让你们死得很难看！”
“啧啧，看来你还是不懂啊。”0号很惋惜的说。
“明明能力这么强，连屁都不知道。”1号也很惋惜的说。
“真的是连屁都不知道。”0号附和。
……如果不是为了教授，Jean真的很想像手撕天启一样把这两个小屁孩撕成渣渣，现在的她怒火已经达到足以爆发凤凰之力。
“心灵感应者能力来源是什么？”0号提问。
“你以为是脑子吗？当然不是了。”1号回答。
“而是来源于他的心。”
“我们确实是在Charles的脑子里……”
“……添油加醋了那么一点点。”
“亏你们还是他的学生呢。”
“亏你们还是他的学生呢。”
0号和1号不屑的俯视一圈在场的众人，阴阳怪气、异口同声地笑着说：
“你们根本就不知道Charles真正的弱点。”
Erik推开最后一扇门，进入到思维宫殿的最深处。在这扇门的外面，他看到了许许多多温暖的记忆。有他的学生们，还有Erik从未见过的Charles的父母。
而这扇门里面埋藏着最靠近Charles心脏的记忆，保存着他生命中最珍贵的日子。
打开房门，映入眼前的是一间极其普通的书房。右侧和中间的墙壁都被书架所取代，树荫从左侧的落地窗温柔地铺在地板上。房间里大大小小的桌子和柜台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相框，还有一部分像是放不下来，只好慢悠悠的漂浮于空中，以书架为背景在房间各处如鱼得水的游荡。那个熟悉的男人坐在轮椅上背对着自己，房间里偶尔响起吱吱呀呀轮椅的晃动声，和书页翻动的声音。
Erik走近一点，轻轻喊着那个背影的名字：“Charles？”。在他出声的刹那，房间里所有的灯整齐划一地亮起来，台灯和顶灯映亮那些相框里的照片，Erik看到了照片中让他意想不到的内容。
既没有一张是关于学生和家人，也没有一张是关于Charles自己。所有照片上统统只出现了一个人物，Erik·lensherr。
在他提着箱子准备离开的时候；在庭院里想起了母亲落泪的时候；在空无一人的小酒馆高谈阔论的时候；在床边因为自责轻轻哭泣的时候；在棋盘上吃掉一个棋子偷偷微笑的时候；在夕阳西下的林肯纪念堂倚在台阶上的时候；在夜幕降临的星空下轻吻眼角的时候。
Erik走到书架前，随意的抽出一本书翻开，里面每一页依旧都是自己的照片。然后第二本、第三本，他的人生此时此刻被划分成了无数帧画面，Charles遇见Erik的每一帧，都被他像宝物一样珍藏了起来。
喜怒哀乐，悲欢离合，Charles眼中看到的每一幕Erik，都被完好无损的藏在思维宫殿最深处的这间小房子里。一丝哽咽不知不觉漫上Erik的喉头。
Erik突然想起在瑞典小镇的那个节日。大雨磅礴中两个人交织在一起，Charles在他身下紧紧地搂住自己的脖子，贴在耳边炙热的呼吸。
他说，“Erik，我永远不会忘记。”
他真的一刻也不曾忘记。
眼前这个近在咫尺、坐在轮椅上的背影，是世界上最强的心灵感应者，生来具有无与伦比的天赋，以及令人惊叹的外貌和家世。他富可敌国，才华横溢，是最年轻的牛津教授，是被所有学生爱戴，变种人世界最杰出的领袖。
于是你就理所当然的以为，他拥有了全世界。
但是有一天，当你走进这个伟大的灵魂，一层一层拨开他的思想，靠近他的心灵深处，你会惊讶地发现，
他的全世界，只有一个小小的你。
13
James结束了今天的戏份，作为X-men新三部曲的最后一部，拍摄过程比James想象中还要磨人。他背上包，打开仓库的后门，发现Michael蹲坐在花坛的小台阶上抽烟。现在是深夜两点半，Michael的戏份本该在四个小时前结束。看见James出来，他掐掉烟站起来，望着James。现在James确定Michael是在等他。
但他依旧以一无所知的语气问：“怎么了？还没回去啊？”
Michael并没有回答，他孤零零的站在那里，面无表情，脸上的妆容甚至还没卸去。这导致James差点产生了眼前的人是Erik的幻像。
James找出车钥匙，打开车门准备回家。在这个过程中Michael始终一言不发的望着他，几乎要打开门坐进去长扬而去的James忽然意识到，他已经很久没骑摩托了。最后，James还是关上车门，问：
“要去散散步吗？”
原本就人烟稀少的蒙特利尔，到了深夜三点更加是连个鬼影都没有，黑色野猫在路灯下嗷嗷的叫了两声，又蜷缩回小树林睡觉了。James在自动贩卖机买了两罐冰啤酒，递给Michael一罐，他们既没有戴墨镜也没有戴帽子，光天化日在大街上走着，这是一年中难得的机会和享受。
“照片的事情，我很抱歉。”Michael很快喝完一半，以James熟悉的低沉磁性的嗓音说，“当时我应该小心一点的。”
“也不是你的错吧。”James说，“毕竟都过去五年了，不知道是谁拍完之后还好好珍藏着，一定要这个时候才拿出来。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Michael低着头说，“没有。”
“我也没有。”James观察Michale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说，“你不要这么消沉，本来就该有心理准备吧？对于这些不该做的事，做的时候难道没有被发现的觉悟？”
“不该做的事？”Michael抬头，发出略带嘲讽的冷笑，那笑声与其说是在嘲笑他人，更像嘲笑自己：“你真的以为我在意的是被发现吗？”
“嘿，兄弟，不要装成一幅洒脱的样子。”James毫不回避他锐利的目光，“你现在可是有如花似玉大名鼎鼎的女神当伴侣的人，就算你自己无所谓，也要考虑一下人家姑娘的感受吧。”
“我有考虑啊。”Michael捏着啤酒罐的直接越来越用力，罐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他松开手，摊开胳膊，又收回去，通过动作努力克制情绪，试图理性冷静的组织语言：“最开始，我要考虑大众的感受，后来我考虑你妻子和你儿子的感受，再后来我还要考虑女朋友的感受。是的，我的情感世界就是为了别人而转、为了别人而服务的。”
“你现在是在抱怨什么？难道那天照片是我拍的？是我强迫着你摆姿势的？”James被他毫无逻辑的宣泄搞得烦躁无比，“你等我四个小时就是为了找我发泄？”
“好啊，那不说这些没用的。我问你，”Michael再一次把啤酒罐捏的嘎吱响，双眼直视James，“你为什么跟经纪人说：‘如果有记者认真地问、或者拍到了我和Michael亲密的照片，无论什么情况一定要毫不犹豫的否认。’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虽然比Michael要矮一截，但James自认在气场上绝不会输对方一筹。不知不觉，他的喉咙里也发出微微的冷笑声：“难道你让我跟我的团队说，如果媒体发现了我和Michael的炮友关系，那就大方的承认吧，承认我们搞在一起很多年吧，承认我们双双出轨吧。你是在期望我这样说吗？你是在搞笑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Michael的语气开始克制不住地上扬，但他很快用呼吸调整了自己说话的态度，语句中的每一个字清晰而用力：
“我只是发现，在你的未来里，在你目前所规划好的未来里，根本就没有我的存在。”
“何止是未来。”James把最后的啤酒一饮而尽，他的语气非常平静，情绪却和Michael刚刚的语调一样，自然而然的上扬：
“过去也没有。”
天空中飞过一只和夜色融为一体的乌鸦，它“呱~呱~呱~”的嚎叫，声音由远及近，由进飘远。Michael瞪大了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James，他的双拳因为过于用力握紧而轻轻颤抖，指节发白，他有好几次张开嘴想说什么，最后又被咽了回去。
这样厚重的呼吸声在James面前发出了好几次之后，James才意识到可能说的太过了。他调整了一下语气，继续说：
“你看，这部电影拍完。Charles和Erik的故事也要结束了，就算还有也不会是我们再演了。明年上映的时候，你刚好要去赶别的戏，估计也不会参与宣传。以后我们也不可能再有合作。”
说到这里，James顿了一下，他轻轻地叹气，然后又鼓起勇气继续说：
“……过几天，杀青之后，我们就不要再联系了吧，好吗？”
在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时，Michael的眼眶就红了。James分明感觉到对面原本愤怒与悲伤交杂的气焰瞬间弱了下去，他瞪着James的双眼被驱走所有神采，只留下一丝隐隐的难过和不舍。他以微弱的力气努力发出声音，James觉得他像是要哭了：
“可我是真的喜欢你。”
仿佛怕James听不到，Michael又重复着说了一遍：
“我爱你。”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而富有磁性，只是再也不像James熟悉的那样强大而自信。他又低下了头，声音哑哑的。James发现他的朋友已经老了，都快要四十岁了，眉目间多了皱纹，双眼因疲劳泛着血丝，时光在他们一天又一天的忙碌中不知不觉稍纵即逝。
四十岁，别的男人在这个年纪都做些什么呢？也许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庭，女儿或者儿子也该上小学了，每天忙碌于两点一线的工作中，下班回家会有温柔的妻子做好热腾腾的饭菜，他们一家人在热闹的晚餐中度过平凡而又充实的一天。
可这样的生活Michael一项都没有。
是的，也许他应该和Alicia结婚，全世界都会为之喝彩。然后明年他们会生一个孩子，在迈阿密的海边买下一栋小别墅，清晨的海潮声会吵醒相拥在一起熟睡的他们，后来他们越来越老，孩子越来越多，家人会聚集在一起翻看以前的相片，其中最大的一个孩子说：我们的爸爸妈妈以前是了不起的电影明星。
这才应该是属于Michael·fassbender未来的生活。
而不是现在，在这里，像这样，为了留住另一个老男人这么难堪。
想到这里，James转过身，再也不敢多看Michael一眼。他扶着额头，非常无奈地说：
“好吧，我得承认。如果再给我的人生一次选择的机会，”James咬咬下半唇，继续说完：“我真的希望从来没有遇见过你。说实话，你真的带给我非常多的麻烦。我们已经相处了整整七年，我希望我以后的人生，你再也不要出现了。”
James说完这句话，转身毫不犹豫的迈开步子往回走。他的呼吸声很重，以至于无法判断身后是否有追过来的脚步声，只听见啤酒罐狠狠地被摔在地上的声音。大约几分钟后。James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并没有回头，然后他接着往前走。
这一次，Michael没有追上来。
那罐被砸在地上，他没有看见的，水花四溅的啤酒，是一场葬礼的丧鸣钟，庆祝他们盛大又渺小的告别。
James在口袋里摸到了三包烟和打火机，于是他开心地抽了起来。一边抽一边往前走，他的脑袋里什么也没有，宛如所有的记忆和情感都被抽走了。他独自漫步在深夜蒙特利尔的街头，和没有一颗星星黑暗无边的夜空对视，昏黄色的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James觉得这种空荡荡的感觉非常棒。
他走啊走，世界上的人类宛如一个个死去了，偌大的城市只剩下他一个人，街头巷尾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以及他一个人的呼吸声，甚至没有思想的声音。James想要思考一下人生，或者揣摩一下角色什么的，但却无能为力，身体上的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就像罢工了一样，让他无法思维，也无法言语。他和这空荡荡的世界融为一体，变成一具没有情绪，行尸走肉的空壳。
不知不觉，当最后一根烟抽完的时候，James发现居然走到了宾馆门口。他把车停在了拍摄场地，竟然自己徒步走了十几公里，身上却没有一丝酸痛。James看着在黑夜中依旧灯火辉煌的宾馆大堂，正想进去时，所有的情绪和思想突然以山呼海啸之势灌进了身体。
啊，原来他的路走完了。
他再也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呜……”
喉咙里发出第一声哭咽时，James吓了一跳。他赶紧用双手捂住了脸，几乎是在刹那间，源源不断地哭声从自己的喉咙里发出，温热湿润的液体从眼眶流下来，透过他努力闭合的指缝，一点点滴在地上。那些迟来的疲惫感如狂风暴雨席卷了James，他的腿像是要废了，再也没有站着的力气，于是他缓缓蹲下来，眼泪趁虚而入更加肆虐的滴落。
和这莫名其妙的嚎啕大哭一样，和这不受控制的情感一样，他快要发疯的想念变成了具象化的魔咒。
James听到自己哽咽地说出一句话，透过他丝毫没有抵抗力的双手，在只有他一个人的街道上，一遍遍盘旋，一遍遍重复：
“……我也爱你。”
TBC
----------------------------------------------------------------------------
这次不讲相声，给大家推荐一首歌吧，aimer女神的。
超级喜欢高潮部分的歌词：
あなたに出会わなければ
如果没有和你相遇
こんなに切なくて
就不会知晓这份伤感
あなたに出会えなければ
如果没有和你相遇
強さも優しさも 知らないまま
也不会知晓这份温情，这份坚强
いまでも まだ 目を閉じれば
现在闭上眼睛就能看见
あなたがいる
你就在我身旁
评论(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