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鸡皮疙瘩飞

不会码字的画家不是好的剪刀手

【鲨美/EC】杀死前男友的五十种方法(完结)

注:本文纯属虚构,请不要过多带入任何三次元真人。

      本文所讲的所有故事、发生过的所有剧情都没有绝对的结局,也不存在合理性。文中起关键作用某个人没有写明身份,大家可以去猜是谁,也可以当不存在,并不影响。

     最后,谢谢大家的支持,爱你们(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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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平行宇宙是否存在,这是一个争论以久没有答案的问题。

 

  假设它真的存在,意味着同一物体存在着两种或者多种完全不同的状态。时间和空间,过去和未来,被赋予无数逆转的可能性。也许它藏在遥不可及的宇宙深处,也许它只是躲在每个人意念和意念之间的夹缝里,或大或小,或近或远,关于它的一切都还是一个未被证实的概念。

 

  Charles比世界上绝大多数量子力学科学家要更先得出结论,十年前Logan的到来让他确定了平行宇宙是存在的,人可以操纵意识回到过去的时间,并且扭转未来。然而他并没有精力和兴趣继续在这个领域进行研究。和穿梭时间的人一起改变既定的结局,被他当作一场难忘的旅行长留心中。

 

  所以,他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平复心情,理解James的出现。

 

  他惊讶于自己的世界在另一个世界里只是一个被杜撰的作品,惊讶于他们的命运掌握在编剧或漫画家的手里,更惊讶于对于那个世界而言原本虚构的体系和框架却是这个世界的全部物质形式。这让Charles感到难以接受。

 

  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自己很有可能已经死了这个事实。在把James的大脑翻了个底朝天后,Charles判断他能活下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那和James在这个奇妙空间相遇的自己呢?还是活生生的人吗?又或者已经变成灵魂了?

 

  尽管心绪难平,表面上他们还在漫无边际的闲聊。

 

  “从一百米高的大楼上摔下来这种死法不错啊,”James用手比划,“啪的一下落在地上,瞬间变一坨肉酱,感觉很酷。”

 

  “事实上,并不会变成肉酱。头部可能会震碎,身体绝大部分应该还是能保持人形的。”Charles一本正经给James上课,“如果你喜欢血腥的,我知道中国有一种刑罚叫凌迟。行刑的师傅会一刀一刀把犯人身上的肉割下来,手艺好的师傅可以割到几千刀犯人都不死。是历史上有记载的最残忍的一种死刑之一。”

 

  “哇……”James想象了一下,“那岂不是很疼?中国人想象力真是丰富……”

 

  “死刑有很多种,这种属于在肉体上折磨邢犯,还有精神系的。”Charles继续说,“伊斯兰教法里有一种石刑,把出轨的人埋到沙土里用可以挑选的石头砸死。如果有孩子,必须要让孩子当场宣布和这个人断绝关系,并且家人也要参与到砸死犯人的过程中来。”

 

  在他们之前闲聊过几十种死法里,唯独这个让James哆嗦了一下。他开始脑补自己被埋进土坑,Brendan站在坑旁朝自己丢石块的画面。

 

  “别紧张。”Charles察觉到他的神色不对,“这都是中世纪的事了,虽然石刑在很多伊斯兰国家依旧存在……”

 

  “咳咳。”James清清嗓子,调转话题,“教授你真的比我想象的还要博学,什么事都知道。”才认识不到几个小时,James已经自然而然的称呼Charles为教授了。

 

  Charles望着白茫茫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世界沉默了。因为他并不知道现在自己在什么地方,也无法解释这个奇怪的现象。

 

  “话说教授。”James突然发问,“其实你也很想杀了Erik吧?”

 

 这个猝不及防的问题让Charles有些懵,他讶异于自认为隐藏的很好地杀意居然轻轻松松被James察觉,尽管对方一定程度上还是会错了意:“也不算完全没有。”Charles解释,“无聊的时候我总是会想Erik将来是怎么死的。”

 

  “难道你不想亲手杀了他?”

 

  “不想。”Charles说,“但是我心里会一直有他马上就要死亡的预感。”

 

  “这样啊……”James翘着二郎腿很随意的躺下,面对惨白的天花板发呆,“听到你研究了那么多种死法,还以为你可能和我是同类。”

 

  在James的脑海里,Charles看到了很多的东西,比他之前读过的大部分人类的脑海都要复杂,因为这一个脑子里,装载了不止一个人的一生。Charles几乎看到了James每一个角色完整的人格,不管是演过的还是即将要演的,他们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就像James亲身经历过一样异常真实。虽然从来没有看过James的作品,但Charles确信他绝对是一个伟大的演员。

 

  除去大脑中占据了半壁江山的演艺事业,剩下部分最让Charles印象深刻的,便是五花八门各式各样杀死Michael的方法。或天马行空,或随处可见,James几乎把这份杀意融合到了生活的方方面面,那颗看起来不大的小脑瓜里,塞满了足以演完一百集侦探剧的愤恨。

 

  “其实我刚刚就想问了……”Charles看着James的侧脸,“你为什么那么想杀了Michael?”明明你那么爱他,这后半句Charles没有问出来。

 

  “啊,这个啊。最开始我想了很久也没有想明白。”James不紧不慢的回答,“后来在读剧本的时候发现了。虽然很多人都说爱一个人就要时时刻刻为了对方的幸福着想,不要总想着一定要得到他,只要他过得好,无论将来和谁在一起都没关系。但是,在我看来,这不过是在放屁,是为自己的懦弱无能找的漂亮借口。”

 

  说到这,James的眼神变了。仿佛一粒猩红的血滴子落入湛蓝色的海洋,风平浪静的海面上被腥气渲染得杀气腾腾。“我喜欢一个人,就是想得到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和对方黏在一起。我活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爱上一个人,怎么能把他让给别人。如果他不爱我,或者如果他不能和我在一起,那我就亲手杀了他,一刀一刀,直到他血流干、内脏被掏空才解气。”

 

  James顿了顿,依旧坚持着继续说完,想必他自己也意识到了,其实他的做法和他的想法完全相反,“没错,不择手段一定要杀了他。这一生我们不能长相厮守,那就直接跳转到下一辈子。不管经历多少个轮回,也要杀到我们两个人可以完完全全在一起为止。”

  

  “可是……”Charles试图以过往开导学生的方式,来让James阴暗的灵魂稍微明亮一些,“难道你的生命除了爱人就没有其他的、值得你珍惜的东西吗?”

 

  “有啊,当然有啊,太多了。”James非常爽快的回答,Charles听到的却是深深的无奈,“所以,最后我也成了,这群放屁鸡汤大军里光荣的一员。”

 

  James撇过头,从这个角度可以看见Charles脸颊上深深浅浅的皱纹,原来他和他,不知不觉都已经这么老了。从20岁到50岁,一个演员很少有机会能诠释一个角色这么长的时光。James承认他对Charles很有感情,这是他演艺生涯里最成功的角色,也是他个人最喜欢的角色。

 

  “我倒是想问教授,为什么Erik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你还是可以每一次都心平气和的原谅他?说实话,如果是我,不说一定要毁尸灭迹,至少会恨之入骨。”

 

  “好吧,James,我得承认。”Charles以一如既往温柔的语气说:

 

  “我总是学不会怎么恨一个人,就像你学不会怎么爱一个人一样。”

  

 

  

  18

 

  持续两天的战争出现了牺牲者。

 

  Scott第三次走进帐篷时,告诉大家,那对双胞胎死了。

 

  他们维持挂在树上的姿势,只是这一次既不说话也不动,停止了心跳和呼吸。他们血红色的眼睛没有闭上,依旧以悲凉憎恨的眼神凝望这个世界,一如他们进入这所学院之前。

 

  和他们的瞳孔有着同样颜色的书本画上了句号,记忆笔墨在白纸上隐去黑色,慢慢消失。

 

  “你是说,他们自己给自己编造了曾经是你学生的记忆?”听完Charles关于整个事件的叙述后,James很是惊讶:“可是为什么?你们又完全不认识。”

 

  “其实是认识的,只是后来忘了。”Charles经过仔细回想后,略带自责的说,“我曾经用主脑找到过他们,也打算把他们带回学校,但是……”

 

  尸横遍野的乱葬岗,双胞胎在这里和野狗一起争抢物资,这个时候其中一个放下已经发臭的鱼干,呆滞无神的瞳孔中释放出异样的光芒,他对另一个说:

 

  “有人进入了我的脑子。”

 

  “所以呢?”另一个毫不在乎的夺过他的鱼干。

 

  “他是一所专门收纳变种人学院的院长,他会把我们带回他的学校。”

 

  说到这,另一个也放下来腥臭的食物,怔怔地和与自己相同的眼眸对望:

 

  “学校……就是可以吃饱,在床上睡觉,有很多书的地方吗?”

 

  “是的,可以吃新鲜的食物,在有被子和暖炉的地方睡觉,还会有老师来教知识。”

 

  “我们真的可以去那所学校?”

 

  “可以的。我在他的脑子里看到了这样的打算。”

 

  “那个校长叫什么名字?”

 

  “Charles·xavier。”

 

  从市郊区宽敞明亮的马路,到一年四季被山腰遮挡住阳光永远一片阴霾的墓地,隔着从光到暗从黑到明的十几公里,在这条漫长却每天都要行走的路上,双胞胎第一次看见太阳从山的那一边高高挂起,越过沉重到令人喘不过气的山头,照耀在尸山上。

 

  在那之前,他们一直以为血是黑色的,直到阳光下发干的血斑化作一层层热烈激扬的红,他们才发现血液真正的颜色。就像空荡躯壳内生生不息的河流,即便在颓唐荒废的河道里也能踮起脚尖翩翩起舞的流淌。他们对着这片红色的血笑了,第一次。从那天起,曾经每一分钟都仿佛被掐住了咽喉的生活,开始有了对明日的期待。

 

  只是他们梦想中的明天,却再也没有到来。

 

  “Charles?你还好吗?”Hank推开Charles书房的大门,扑面而来烟草的味道让他皱起眉头,“学生们在问为什么你不给他们上课了。”

 

  烟雾缭绕中,Hank竟有些分不清Charles棕黑色混杂在一起的发垂和胡茬,只能听见他有气无力的回答:“我不想再上课了。”

 

  “……可是。”Hank还想说什么,最后放弃了劝解,提起另一件事:“前两天我们在主脑上找到的双胞胎,什么时候带他们回来?”

 

  Charles把已经烧尽的烟头按灭在空旷的酒瓶上,点燃下一根,这可能是他一整天里做得最多最勤快的动作。书桌上早已没有了书,只剩下数不尽的空酒瓶和烟枪,正中间摆放着积累了厚厚一层灰的棋盘,稍远一些的小桌上,十年前被摔碎的相框在胶水的组接下依然支离破碎。Charles的头发已经很长了,呈现出经久不搭理乱糟糟的自然卷,他望着窗外黑压压的云朵,吐出这根烟的第一口烟圈:

 

  “算了。”Charles缓慢的说出今天最后一句话,有一些灵魂和浓雾一起,烟消云散:“我不想再管他们,也不想再管任何人了。”

 

  双胞胎的时光从未过得如此漫长。

 

  尽管某一天山的对面照来了希望的曙光,可是随着夕阳落下,第二天、第三天,它再也没有升起来。在一天又一天的光阴里,他们渐渐忘记了阳光的味道,却依旧记得脑海中曾经一闪而过那双蓝眼睛下的微笑。

 

  然而,伴随着记忆里的蓝色也越来越淡。他们意识到心脏里的血液,也已经变色了。

 

  Charles,为什么还不来接我们?

 

  为什么不要我们?

 

  为什么放弃我们?

 

  没有答案的问题一个个冒出,一遍遍询问。不知过了多久的一个夜晚,遭遇人类围捕掏出山林的饥饿狼群包围了乱葬岗,他们把没有腐烂的骨头磨成武器,以可怕的力量撕裂几头嗜血如命的野兽,逃出最后一个落脚的地方。

 

  如果没有过希望,他们不会这样强烈的想要活下去。

 

  如果没有过希望,他们也不会这么痛彻心扉的绝望。

 

  一名士兵向军官报道,他们在围剿行动中发现了两个变种人小孩。最开始,搜查队也不敢相信,两个不到10岁的小孩居然面无表情几乎赤手空拳的杀了出来。深夜的牢房里,军官注视着浑身是血却无动于衷的双胞胎,仔细询问他们的身份。

 

  “我们是Charles的学生。”

 

  他们浑身是血,抱在一起发抖,就像狼来了之后眼睁睁看着羊群被一只只咬死的小孩。

 

 

 

19

 

 

  

  James坐下来思考了很久,他的表情十分凝重,说出来的话也带了几分悲怆的色彩:

 

  “所以……他们不是你的学生,只是可能差点会成为你的学生,你放弃了他们。”

 

  “是的,我也是刚刚才理清了他们真实的身份……”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跟着军队一起攻击学院?”

 

  “其实那并不是军队,目的也不是学院本身。”Charles耐心地跟James讲述自己思考的结果,

 

  “第三方国家想要趁超级大国还没有建立起新的武器库之前,发动战争争取利益,可能也利用了很多变种人。为了确保胜利地位,对抗那些别国的变种人,国家希望学院里的变种人也可以成为战争时的应急武器,我当然是拒绝了。碍于法律和权限,国家只能聘请私人雇佣军来强迫我们服从。”

 

  “然后因为双胞胎很早就被他们组织收容,所以被训练成了对付你的武器?”

 

  “也许吧。”Charles眼眸垂下的时候,密密麻麻的睫毛轻轻盖过。他的眼睫毛比James要长。

 

  “你后悔吗?”他忍不住问道。

 

  “什么?”Charles并不知道他问的是哪一件事。

 

  “就是,嗯……没有把他们带回学院,也没有及时察觉他们的身份,最后还杀了他们……什么的。”

 

  “不后悔。就算再来一次,我也不一定会比现在做得更好,也不能保证他们会有比现在更好的结局。”

 

  出乎James意料,Charles的回答果断且干脆。刚刚认识没几分钟的时候James以为他们很相像,可很快James便发现他们的本质是完全不一样的。和就算被无数盏聚光灯从头照到脚,也会悄悄躲于黑暗小角落的自己不同。在Charles看似温文尔雅与世无争的外表下,流淌着一股强大的热血和自信,他是即便退居幕下,也注定光芒万丈的伟人。

 

  “你呢?”伟人发问了,他在问James有没有后悔。

 

  “其实你早就知道,把照片捅给公司,以及诱导那个小护士毒杀的那个人是谁了吧?”

 

   提出James无法正面坦率回答的问题后,Charles又无情地拆穿了他的小心思。整个空间顿时陷入无言以对的尴尬之中,James沉默地闭着嘴一字不提。Charles在帮助他,可是他拒绝这种帮助。他只想安静的缩在小角落里。

 

  James最终拒绝回答,两个人也都安静下来不再说话。时间和空间界限模糊的维度,谁也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或者即将还要过去多久。也许不知不觉十几年,或者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一辈子。

 

  三个轻轻的音节飘过脑海,James却觉得心脏被猛烈地揪了一下,剧烈的疼痛让胸膛嗡嗡作响。

 

  和这三个音节一起发疼的,还有那句想说却再也没有说出来的:我愿意。

 

  James对着白茫茫的天花板和地板,以及前后左右都看不到边界的白色中愣了一会儿,然后他撇过头,看着Charles,站起来说:

 

  “我要回去。”

 

  他这句话来得太过突然,没有铺垫,Charles有些惊讶的说:

 

  “可是我们已经……”

 

  死了。最后两个字依旧没有说出来,但James却在无声中领会到了。

 

  “我认为我们不一定真的死了。”James说,“心跳停了可以用各种手段复苏,何况你也只记得你想脑死双胞胎,说不定我们两个只是因为某种其妙的巧合,意识各种漂,然后漂到了某个奇异空间呢?又或者我们只是彼此想象出来的幻觉呢?”

 

  “……这种可能性太低了。”Charles于心不忍的说,“也许你还有可能,但我的大脑不可能产生关于你的幻觉。因为……”

 

  “可是我想回去!”James大声打断了Charles没说完的话,“不管这是什么地方,不管我是不是还活着,我都想回到他的身边。”

 

  回去了又能怎么样?他没有思考这个问题。也许是起来的太快,James竟然觉得白花花的世界猛烈摇晃了一下,心脏似乎触电一般剧烈颤动。他立住脚跟,没有任何动摇的继续说:

 

  “我知道你是一个很无私的人,可我不是。你看,快40岁了,刚离婚,想拿到的奖没拿到,也不是太有钱,职业前景也不怎么稳定,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前半生永远背负着别人的责任活着,就算我自己将来变成什么样都无所谓,但是我不想辜负他。”


  James的语调在激动时总会扬的很高,像气急了就高声嚎叫的小仓鼠,Charles坐在地上看着他说:“朋友,请相信我。你只有在已经失去的时候才会这么想,就算你没有死回到现实,你还是很难捅破那层纸的。”

 

  然而这一阵摇晃完全没有停止的迹象,甚至耳边出现了滴滴答答仪器转动的声音。从望不到边际的另一个世界,一声声回荡进两个人的脑海。

 

  “不,Charles。遇见你之后我明白了,”


   小怪兽在晨光中探出了头,熹微温和的光纤让久居黑暗的它感觉很舒服,于是它第一次离开了生长的巢穴,在太阳底下打磨过于锋利的爪子。


   “总是想着杀了他是没有意义的。”晕眩感愈发强烈,若隐若现的视野中出现了些许白炽灯的幻觉,James努力地笑着说完:


  “还是互相折磨到老死比较有趣。”

 

  在时空和意识的夹缝里,从脚底盘旋而上的洪流也顺着这股情绪一起冲到了头脑和世界的最顶端。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冲进James的鼻腔,整个下巴似乎也被无形的东西固定住了。

 

  他还想再补充些什么,无暇的白色世界却突然像发光一样,完全遮盖住他的视线。五感被剥夺的最后一刻,他听见Charles似近似远的叹息声:

 

  “不管怎么样,James,很高兴认识你。”

 

 

 

20

 

 

  太阳带着血色连天的华丽色彩又一次沉进西方大地,Jean在这片晚霞中发现双胞胎的尸体不见了,原本临时安放他们的帐篷此时只剩下两块孤零零的白布。这下可好,他们的土坑白挖了。

 

  心跳停止,并不意味着死亡。这点Jean再熟悉不过,天启一战后Charles的心脏也一度停止,可是他的大脑却告诉Jean他依旧活着。这一次Jean没有确认双胞胎的大脑,因此给他们留下了伪装死亡以及顺势逃脱的机会。

 

  他们的大脑是否有受到损害,他们的能力有没有消失,他们会逃去哪里。这些Jean都不知道,但Jean隐隐约约可以确定的是,他们不会再回来了。

  

  James是一个不太爱拍照的人。不如说,比起摄像头,他更不愿意面对照相机。

 

  咔擦咔擦。每当相机响起时,刺眼的闪光灯以及有节奏的快门声,仿佛是一种把人定格在瞬间的魔法,每拍一张照片,灵魂的某一部分宛如被剥下来一层。

 

  因此,James现在很烦。他看见楼下医院门口已经挤满了各种各样的记者,几乎每一个手上都拿着各型各款的照相机,他已经可以预想到,等会儿走出医院大门,全世界都是咔擦咔擦的尴尬局面。人多是正常的,毕竟他今天出院。

 

  英国著名影星拍戏遭遇意外住院,住院又意外被毒杀,中毒后还意外的没死顺利康复。无论哪一条爆出去都是重磅大新闻,现在居然一次性按顺序集中在了一个人身上。James某天打开电视,发现全英国的每一个频道都在循环播放关于自己的消息。他也因此获得了一笔保险公司的天价赔款。

  

  这下他彻底火了,也有钱了,片酬也翻倍涨,经纪公司电话被打爆,各种好莱坞一线顶级大制作争着请他当男一号。James透过玻璃看着对面大楼的落地窗发呆,一个月前他还是一个刚离婚处境尴尬的普通一线演员,现在这一切来得太跌宕起伏,匪夷所思。

 

  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但James几乎已经把它背了下来:

 

  “干嘛?”

 

  “你今天出院吗?”

 

  “对啊。”

 

  “我在你对面。”

 

  James一惊,抬头仔细看,发现自己一直望着的对面大厦的某一层,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正在朝这边招手:

  

  “你怎么躲那么远?”

 

  “医院里里外外都是记者,没办法。”

 

  “啧啧……”James转过身,故意背对窗外,“难得我刚刚还认真考虑了一下,要不要跟记者宣布某件事。”

 

  “……啊?”Michael远远地望着他的背影,僵住了,“什、什么?”

 

  “你的告白,我一次都没有正面回复过吧。”

 

  就算背对,James也可以想象到Michael此时一脸懵逼说不出话的表情,他转过身,看见几米外的落地窗上,那个人果然如自己所料完全石化了:

 

  “诶???等等,不是、等一下、”Michael开始在落地窗前来回渡步、不知所措,“你、你你……等等这种事你提前说啊!”

 

  车辆川流不息的十字路口,五颜六色的车辆来回穿梭。James看着其中一排正在等红灯的车辆,话锋一转,说道:

 

  “这样吧。你右手边那个路口,最前面有两辆车,一辆黑的,一辆白的,看到了吗?”

 

  Michael循着方向望过去,找到了James所说的车辆:

 

  “看到了,然后呢?”

 

  “一直往左,越过我们,还有一个红绿灯。”James一边说一边开心地笑,“如果等会儿,黑色的车先开过斑马线,我们就从此不再联系,做回陌生人。”

 

  “……那如果白色的车先过来呢?”

 

  “你等会儿可以直接在电视机上,听到我的答复。”

 

  James奇怪的赌注听起来随意又好笑,根据他满嘴跑火车的性格,也许最后不管是哪辆车先过来,他都不会宣布吧。他就是这样任性,半开玩笑随随便便的就扎根在了自己的心里,踹也踹不走赶也赶不掉,死乞白赖可能要呆到死为止。

 

  “好。”

 

  在Michael答应的同时,绿灯亮了,黑色和白色的车齐头并进,朝他们的终点线驶来。最开始,黑车比较急,很快就超越了白车半截。“卧槽卧槽!”Michael感觉手心因紧张开始冒汗,“妈蛋会不会开车啊慢点啊!”

 

  如他所愿,黑车居然真的慢了下来,转眼间就被白车超过,Michael的手机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干得漂亮!”。他明明就想宣布,还非要通过这种无聊的比赛傲娇一次,Michael期待之余郁闷的想。然而可能是司机心存被超车的不满,加速又追上了白车。

 

  “卧槽!大马路上至于吗!”

 

  “别减速啊!追上去啊!”

 

  短短几百米的路程,两个人不知不觉站到了白队,宛如在看奥运会一样给支持的队伍加油助威。正在这时,一辆摩托从两辆车身后飞快的追上,转眼间同时超越了黑车和白车,第一个驶过斑马线。这一边路口的红绿灯很合时宜的亮起,两辆车停在了斑马线前。

 

  Michael和James沉默了,尴尬的气氛穿梭在两栋大楼之间,过了良久,Michael问:

 

  “……这,算谁赢?”

 

  “James。”经纪人开门喊道,“我们该出去了。”

 

  “哦好的。”于是James没有任何犹豫提起包,跟着经纪人往外走,顺带挂上了电话。

 

  “诶????”Michael更懵逼了,眼看着对面James消失在了自己的视野里:

 

  “诶?!!!!那到底是宣布还是不宣布?!!!!”

 

  落地窗边,英国著名影星Michael·fassbender毫无形象的抱头蹲下,一阵哀嚎。

 

  Charles在刺眼的阳光中睁开眼,他又看到很多人围在自己身边,他们的身上散发出担心和紧张的情绪。

 

  而其中,最强烈的那一股情感,一如既往来自同一个人。

 

  “Charles……”一双墨绿色的眼眸正对着Charles,它的主人问:

 

  “……你还记得我吗?”

 

  日濡月染的夕阳和这片墨绿色交织成浮翠流丹的一汪湖泊,深邃的卧蚕和眉毛衬于四周,流过挺拔笔直的鼻梁,直到棱角分明的薄唇。除了鬓角和发梢几根微微泛白的青丝,这个男人的一切都和Charles第一次相遇时一模一样。

 

  直到睁开眼看见,Charles才确定。他的嘴唇,他的头发,他的双眼,他的灵魂,关于他的一切一切,是任凭斗转星移依旧相依相傍的山河大海,数亿光年,永不凋零。

 

  Charles看着Erik,轻轻地笑了。

 

  James推开门,透过一盏又一盏光晕缭绕的闪光灯,看见马路对面Michael奔波下楼的身影。透过他们对视相望的距离里,川流不息的车辆和熙熙攘攘的人群统统化为静止的黑白照片。全世界唯一一个彩色动态的生物正在朝他走来,于是James也笑着走过去。

 

  此时记者们都还不知道,第四条惊天大新闻,马上就要在这里爆炸。

 

  前男友。

 

  从100个人的口中听到这个词,90句以上都包含着贬义。有的人咬牙切齿倾吐出几百种不会被抓捕的凶杀方案,有的人毫无怨言诉说着宽怀与原谅。

 

  然而,无论是哪一种。

  

  当你路过熟悉的街角,想起你们曾经相依相偎梧桐树下的脸庞;当你走在往时的林荫道上,每一次转身都能看见来自过去的美好幻像;当你在只有一个人的夜晚里,想象着或盛大奢华或渺小肮脏关于他的死亡。

 

  那些不经意间填满整个心房的片段和情感,那些生命中始终无法磨灭的记忆和时光。

 

  也许,不过是因为爱。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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