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鸡皮疙瘩飞

不会码字的画家不是好的剪刀手

【鲨美/EC】杀死前男友的五十种方法(一)

注:本文纯属虚构,请大家不要过多带入任何三次元真人

       大概是个中篇,七八次左右更完。

       灵感来源于张程推荐的这首歌:

        https://music.163.com/#/song?id=218037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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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前男友。

 

  从100个人的口中听到这个词,90句以上都包含着贬义。在这90句贬义中,有百分之十的人甚至带着杀意。James属于这百分之十。

 

  路过伦敦大桥的时候,James会想,如果伦敦大桥真的塌下来,MIchael又刚好在下面,是不是就被砸死了。是一块巨石直击头脑,还是整个人被乱石砸的稀巴烂。如果尸体的脸部能保持完好,也许悲痛中的粉丝们会稍稍得到一些安慰。

 

  就像有百分之十的人对前男友带着杀意一样,也有百分之十的人,不管前男友多么极品多么过分,也绝对不会对前任有丝毫怨恨。Charles就属于这百分之十。

 

  无论何时何地,Charles从来没有思考过杀死Erik的方法,但是当对方认真的说出:“如果你把我交给他们,我就死定了。”这句话时,Charles稍微想象了一下。也许美国政府会效仿16世纪的法国政府,把万磁王丢到断头台上,然后在全世界人民的欢呼声中,一刀砍下这个大魔王的头。

 

  清晨4点的伦敦雾气重如刚被投放过核弹的雾岛,红黄绿交错的指示灯和路边昏黄色的路灯在迷雾中孤独的发着亮,太阳还沉在地平线以下的天空弥漫着死亡气息,空气中烟草味依旧很重,从西到东以浅灰色覆盖住整片城市,白天和夜晚川流不息的马路上,此刻只有一辆小摩托发出轰隆隆孤独的排气声。

 

  尽管连洒水车的司机都还没起床洗漱,大街上一个人也没有,也并不代表着可以闯红灯,毕竟James是一个公众人物,如果好死不死某个狗仔刚好没睡觉在跟拍他,明天各大娱乐报纸的头版上就是著名苏格兰演员James mcavoy违反交通规则未被罚款。

 

  James在信号灯变红的前一秒没能闯过去,于是一阵响亮的“FUCK!”回荡在无人的街头。他点燃一支烟叼在嘴里,吐出的雾气很快消散在同样昏散的空气里。这时他又开始想另一种杀死Michael的方法,如果自己一直不停的抽烟,每一口烟都吐在Michael脸上,那要吐多少次对方才会尼古丁过量而死?

 

  Charles从华盛顿回来后,莫名的不想抽烟了,当他习惯性的点燃一根烟塞进嘴里时,却忘了吸气。Charles看着火星在烟头噼里啪啦的闪亮又熄灭,一寸寸烧短,烟雾从灰烬和烟草的间隙芸绕升腾,他想说不定政府会把Erik绑在柱子上烧死。最后Charles没有吸进那根烟,把它按灭在了棋盘上。从那天起,X教授再也没有吸过烟。

 

  “James?”身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声音富有令人熟悉的磁性,James甚至忘了留意绿灯又亮起,他回过头,看到另一个摩托车上的身影。有一瞬间他脱口而出的想问,“你谁啊?”,但这个场景似乎已经发生过,让James一下认出了眼前这个人。

 

  这个他日思夜想,想要杀死的人。

 

  Charles思考过的一百种死法中,没有一种死法是由自己来执行的,尽管脑死是最简单快捷、没有痛苦的一种。他常常会担心有一天打开电视,或者打开广播,里面就开始播放终于抓住了万磁王并且即将执行死刑的新闻。每当这种担心像云一样飘过Charles的天空,他就会开始不由自主的想最后那个人究竟会怎么死。

 

  有那么一次Charles觉得自己要死了,硬币穿脑的疼痛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在这种巨大的痛苦之中他第一次想到了Erik的死法,他想,Shaw会不会用核爆的力量轻轻一点Erik的额头,然后那个人就在古巴的海滩上灰飞烟灭。在这样杂七杂八天马行空的想象之中,Charles不知不觉居然忍住了硬币穿脑的疼痛,他回过神来,脑袋里嗡嗡作响,差点腿一软跪在地上。

 

  等Charles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还活着,而拎着Shaw尸体的Erik也活着,他们在相隔几米的海滩上对望,神经传来的阵痛让Charles意识到,他们已经隔得很远很远了。

 

  从那以后,Erik的死法就像雨后春笋般,接连不停在心里生长出来。

 

  可能是六年前,亦或是七年前,总而言之是他们真正变熟没多久的时候。晚餐时间,James骑着小摩托不耐烦地等红灯,身后有一个兴奋的声音喊:“James!”。如果那个声音不是富有磁性且及其熟悉,James会以为那是粉丝或者狗仔,所以当他回过头看见一张被头盔蒙的结结实实的脸时,更加不耐烦了:

 

  “你谁啊?”

 

  “是我啊是我啊。”头盔男有些神秘的冲他招手。

 

  “……”James默默地用右手按着油门,想要远离这个神经病。

 

  “是我,Michael。”明明只有三十几岁却长着四十几岁脸的男人快速掀开头盔露出一个牙齿很多的笑容然后又戴上,让明明也有三十几岁却长着十几岁脸的男人着实懵逼了一会儿。他们居然第二次在同一个路口骑着摩托车相遇。

 

  “你这是去干嘛?”James呆呆地问,“去工作吗?”

 

  “不,去超市里买点吃的,家里的存货吃完了。”Michael把车开到James旁边,“你呢?”

 

  “我去给儿子买奶粉。”james说。

 

  “正好一起啊。”

 

  “嗯。”

 

  两辆摩托车在稀疏混杂的车群里,驶向染红伦敦天空的夕阳。

 

  “你去片场吗?”

 

  可能因为是第三次了,James头都没有回,吐着烟圈问身后的人,那辆摩托车停在了自己旁边。

 

  “嗯……是的,你呢?”Michael没有戴头盔,但同时也没有去看James,他翻了翻自己身上的口袋,没有找到烟。

 

  “片场。”把最后一口烟圈吐出,James发动马达。“我直走了。”

 

  “我要拐弯。”Michael低着头说。“再见。”

 

  “嗯,再见。”James头也不回的笔直驶向雾霾中的伦敦,他把马力开到最大,排气管轰隆轰隆的响着,此时他懒得管有没有狗仔跟了,他只想赶紧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赶紧到片场,说不定还能小睡一会儿。

 

  一年前,他们之间发生了一件很尴尬的事,既尴尬又羞耻,还让James有那么一点,只是一点点小难过。这件事让这对世界闻名的好基友不再你搂着我我搂着你的出现在任何一个或公共或私人的场合。好在他们都很忙,忙到即便手机里再也不出现另一个人的声音,生活中再也看不到另一个人的脸,也没有时间和精力悲春伤秋。每天拍戏、宣传、带孩子。很快,Michael在他的世界里彻底灰飞烟灭。

 

  直到风刮的脸生疼,James放慢了速度,心想:刚刚那个车速如果迎面撞上Michael,应该可以把他碾得血肉模糊,脑浆泵飞吧。绿色的脑浆和灰色的胆汁流在一起,五官碎成一块一块,眼珠漂在不同颜色的血泊中,市民们惊叫着四荒而逃,记者你推我挤的围在一起咔擦咔擦拍照。

 

  想到这里,James开心的笑了。

 

 

 

 

02

 

 

  课间休息,年级比较小的几个孩子围在Charles的轮椅前,要听故事。此时广播里刚好放起了那首著名的儿歌,欢快热闹的旋律弥漫在整个教室:“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Falling down, Falling down.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My fair lady.……”

 

  在这热闹的旋律中Charles转动着轮椅,依次抚摸每一个孩子的发旋,他微笑着说起这首歌的来源,清澈浅蓝的瞳孔在落下余晖的教室闪闪发亮:

 

  “其实历史上,伦敦大桥倒塌过很多次。这所桥算是为数不多的明明经常倒塌还负有盛名的桥了。”Charles说道,“它历史悠久,最开始是由木板搭成的,和现在看到的完全不一样。如果你们表现好的话,也许在周末我会允许Hank老师带你们出去看看。”

 

  “教授教授。”一名年幼的学生扑闪着大眼睛问他,“歌词里的My fair lady是谁啊?”

 

  Charles楞了一下,恢复一如既往地微笑,回答:“是指当时的英国女王啊,她就像仙女一样。好了孩子们,你们该去为下一节课复习了。”孩子们心满意足三三两两的散去,Charles也摇着轮椅准备回书房,这时一个银色的身影闪到Charles轮椅后,握住扶手说:

 

  “教授你去哪?我推你吧。”

 

  “不用了Peter,你有什么事吗?”

 

  “啊……我……”peter挠了挠头发,说,“……我就是想问一下你知不知道我爸……额,万磁王在哪,今天一天没看见他。”

 

  对了,他把这件最重要的事给忘了。Charles内心有些愧疚,说不定今天Peter下定了决心要认爹:“抱歉peter,我没跟你们说,他在你们昨天训练的时候就已经走了。”

 

  “啊?”Peter像是一只刚到找到爸爸又马上跟丢的小蝌蚪,脸上露出哀莫大于心死的神情,“他去哪了?”

 

  我怎么知道,Charles心中暗暗的想。有时用主脑找学生时他也会暗戳戳的看看Erik在哪,死没死,或者活的好不好,但也只是暗戳戳的,被Hank发现了真的会很尴尬。尽管有时候Hank也会很不好意思支支吾吾的问能不能顺便找找Raven。

 

  “也许他还会回来的。有一次他前脚走,后脚就回来了呢。”Charles不知道这句话他是在安慰Peter,还是在安慰自己。

 

  前脚走后脚回这个形容,其实并不是太贴切,但Charles无法清晰的记得那时具体的日期。他在古巴的海滩上中弹,再睁开眼看到的已经是房间的天花板。他听见很多人围在床前说话,有私人医生,有律师,有很多年不见的管家,有Hank,Charles感觉到他们的悲伤和惋惜流进自己的心,原本疼痛无比的脊椎骨也慢慢失去触感,Charles闭上眼,在高烧中进入睡眠。

 

  不知道过了多久,再一次让Charles恢复意识的是一股洪流,巨大的轰鸣扑面而来,彻底围剿住Charles的心脏和思想,汹涌湍急,有些窒息。在强烈的情绪激流当中Charles首先感觉到的是难过,其次自责、愧疚、心疼等等一层层压上,宛若一座又一座压在胸膛上沉重的大山,让Charles喘不过气。

 

  这是第一次,Charles发现原来一个人可以这么难过。虽然教科书上说人的情绪是会互相传染的,对于一个心灵感应者而言,周围每个人的情感自然更容易感觉到。Charles从来没有体验过这么深的悲伤,他没有主动用能力,对方也没有悲天跄地嚎啕大哭。仅仅只是相隔很近,却如同在心脏上硬生生挖出一个缺口,每一根神经都在沸腾叫嚣好疼。

 

  Erik?

 

  Charles张开嘴喊着这个名字,可是他的嗓子因为发热全哑了,发不出一点声音。Charles想到了童话故事中的小美人鱼,那个为了心爱的王子失去了赖以生存的鱼尾,失去了美妙动听的声音,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的海的女儿。Charles努力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模糊黯淡的视野里他看见了被打开的窗户,在风中摇曳的窗帘,以及Erik没有一丝表情的面容。

 

  很快,宛如挂满铅的眼皮耷拉下去,Charles被剥夺了视觉。同时,一个温热的吻落在他湿润的眼角,Charles不用看也几乎可以想象,Erik肯定还是一张纹丝不动的面瘫脸,但他在自己耳边说话的声音却越来越抖,甚至无法组织语言:

 

  “Ch……Charles……你的腿……”

  

  那是一种融合了倒吸、抽泣、哽咽的哭腔,交杂在一起,像鱼在水中快要淹死的声音,音量不大,却撕心裂肺。

 

  天哪,白痴。Charles想,不然他还以为自己只是随随便便中了一枪养两个月就会继续生龙活虎吗?人还没死呢至于这样吗?Charles非常渴望能够一个鲤鱼打挺的蹦起来,然后一脚狠狠地踹向身边这个白痴,破口大骂你别哭了,你一哭我被迫要和你感受一样的情绪,憋屈死了。

 

  他也只能想一想,身体不听使唤,完全无法动弹。连心灵感应的能力都不奏效,Charles只能感受到Erik的情绪却听不到他的心声,更不能在Erik脑海中说话。额头上滚烫的温度简直要把他烧废了。

 

  Charles努力地移动手指,哪怕只能抬起一只手也好,哪怕可以摸摸他的头也好,哪怕动不了能开口说话也好。Charles第一次感受到半身不遂所带来的痛苦,此时此刻,他不在乎自己今后的未来,也不在乎生活中有没有双腿,他只想现在,马上,坐起来抱住身边这个人。抱住他颤抖的肩膀,抱住他哭泣的心脏,在他的耳边,对他说:

 

  我没事,你不要难过了好不好?

 

  原来这世间最大的苦难,从来不源于恨,而是源于爱。

 

  后来,当走廊里传来医生的脚步声,Erik离开了。走之前他关好了窗,帮Charles掂好了被角,在Erik lensherr二十几年的人生中,从来没有这么小心翼翼过。

 

  Charles听见他离开的动静,便知道很长很长一段时间,Erik不会再来。也许数十月,也许数十年。但是不管过了多久,他还是会回来。越过连绵山川和浩瀚大海,越过春夏秋冬和韶华万载,越过无数荆棘丛生、日暮途穷的苦难和悲哀。

 

  回到自己身边。

 

 

 

 

03

 

 

 

  导演在车外喊准备拍摄时已经是早晨八点,对大多数人来说这是漫长一天的开始,对James来说已经到了他可以睡午觉的时候。他打了个哈欠从房车里走出来,当他想打第二个哈欠时忍住了,因为James看到也是刚从房车下来的Alicia正笑着对他打招呼。

 

  电影开拍不到两周,James对Alicia的好感度再次爆棚,演技好气质佳还特别敬业,见了谁都是温温柔柔笑眯眯的样子,标准人见人爱的大家闺秀,比之前那个黑妹好了不知道多少倍,掐指算算也有两年多了,James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Michael还不娶她。估计不是不举就是瞎。

 

  站位补妆时有点尴尬,周围的工作人员都在忙碌,而男女主角保持着对戏的姿势干瞪眼。James觉得作为一个苏格兰绅士应该找点话题,还没过脑子细想就开始找两个人的共同话题,说:

 

  “哦我骑摩托来的路上今天遇见Michael了。”刚出口James就想端起屎盆子往自己脸上糊,于是他赶紧解释补充,“是出门等红灯碰巧遇见的,打了声招呼就各自忙去了,他也骑摩托呢你说怎么会这么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得他自己都觉得尴尬。Alicia很配合的也笑,不露声色接住James的话,“混到这个地位还一天到晚骑摩托到处乱跑的可能全国上下也就你们两个了吧。”

 

  说起来,在那个路口遇见Michael已经是第三次了,而且时间跨度长达17年。虽然这17年中的前12年,两个人基本上是见了面会打声招呼真不熟的关系。

 

  一个人的一生可能并不会遇见几个要相处17年甚至更长的人,如果遇见了,在某一个时间点这两个人的关系一定会发生变化,就像一个认识了多年的经常腻在一起的朋友到了某个关键点,要么渐行渐远,要么变形变质。

 

  这种变质在14年的夏天达到了顶峰,James捡起掉落一地的衣服,还没往身上穿,就被一双小麦色的臂膀拉进怀抱,两只不安分的手在本来就很酸痛的腰上到处乱捏:

 

  “妈的变态。”James用手肘毫不犹豫狠击MIchael腹部,在对方的嚎叫声中继续穿衣服:“一大早就跟小情侣一样腻歪,恶心死了。”

 

  “难道我们不是吗?”Michael非常不服地还想贴上来。

 

  “放屁,明明有女朋友。还性骚扰老男人。”James再一次把他踹开。

 

  “卧槽,我现在真没女朋友。”

 

  “并没有区别,很快就会有了。”

 

  “那要是没有怎么办?嗯?”

 

  “你要是能坚持一年不交女朋友,我跪下来喊你爸爸。”

 

  “好。”Michael答应地极其爽快,好像真的能做到一样:“如果我谈了,就喊你爸爸。”

 

  结果两周不到,正在给Brendan修玩具的James手机屏一闪,弹出备注名为“智障”的一条短信,短信内容言简意赅,只有两个字:

 

  爸爸。

 

  James拿着镊子的手在半空中滞住,一时半会儿没能反应过来,直到Brendan开始拿小熊打他:“爸爸你怎么停了?”,James才放下镊子,抱住Brendan的小熊开始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得他前俯后仰,眼泪直流。

 

  “爸爸,你没事吧?”4岁的小儿子被吓傻了。

 

  “没事没事,”James腾出手来倒腾Branden的头发,“我只是在笑你多了一个比你爹还要大的兄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Branden的语言系统使他还无法听懂这句话的意思,他歪着脑袋盯住James看了一会儿,非常不解地问:

 

  “爸爸,为什么你哭了?”

 

  几天后,在他们常去的那家小酒吧,James第一次以“Michael·Fassbender的女友”这个身份见到了Alicia。那时他们还不是奥斯卡准影帝和奥斯卡最佳女配,除了几个贴身的好朋友外界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恋情。

 

  但当James战战巍巍的推开店门,看见熟悉的座位上Alicia靠在Michael肩膀上,Michael温柔地把她搂在怀里时,就知道将来他们一定会是好莱坞公认的金童玉女。天造地设,郎情妾意,相得益彰,浑然天成。

 

  说起来,Michael浑身上下所有部位,James最喜欢的就是他的肩膀。不管在哪个场合,那对肩膀像有魔力一般,James总是不知不觉就会靠上去,开心的时候还会蹭两下,那时Michael就用脸静静的贴着James的小脑袋,发丝和耳垂,温热的呼吸,时光转瞬即逝,好像可以这样靠到地久天长。

 

  在从门口走进店里短短几十秒,James想到一种全新的杀人方法。当你靠在一个人肩上时,对于那个人来说你的表情就成了盲点。他真的可以随时随地掏出一把刀,在Michael看不见的时候直接刺进他的喉咙。成功率高达百分之八十呢,James觉得自己真是白白浪费了那么多大好时光。

 

  然后他收起杀意,微笑着上去狠狠地拍了拍Michael肩膀:

 

  “可以啊兄弟!这么漂亮的你都能泡到。”

 

  “我第一个就告诉你了你居然好意思空着手来?脱单礼物呢?”

 

  “呵呵,哪有儿子向父亲要礼物的道理。”James坐下来把桌上的鸡尾酒一饮而尽,喝完了才意识到刚刚那句话不妥,Michael脸上也闪过一丝异样的神情,好在Alicia一直微笑着听他们插科打诨,并没有揣测对话中的深层内容。

 

  只是在三个人热火朝天的喝了一轮之后,Alicia靠在Michael耳垂忽然说了些什么,Michael皱眉抬头看了看正对他们的空调排风口,然后把外套脱下来,轻轻的披在Alicia身上,顺手还给拉上外套的拉链,最后小声问:“还冷吗?要不要换个位置?”。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男友力爆出天际,看得James浑身鸡皮疙瘩,对面的冷风像是悉数吹到了自己身上。他掏出手机,假装看了一下屏幕,起身要走:

 

  “喂喂喂你去哪?”

 

  “你们喝着,我老婆到门口了,我去接她进来。”James走到一半,又刻意返回来做了个鬼脸,“看我不秀死你们!”

 

   同样一条路,出门的几十秒James又想到秀死说不定真的是一种不错的死法,嗯,被低温空调冻死也是,或者喝酒喝到酒精过量醉死也是。不管Michael怎么死,反正这个酒吧James是再也不会来了。

 

   回家后,James照例来给准备睡觉的Branden讲故事,他翻开故事书,还没开始讲第一个字,就听见Branden扑闪着蓝色的大眼睛说:

 

  “爸爸爸爸,今天在电视上我看到了一个很有趣的故事,讲给你听好不好?”

 

  “好啊。”看见Branden这么乖,James感到十分欣慰,Branden平日里不是上蹿下跳砸玩具就是半夜起来装DJ,熊的程度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更不要说晚上会乖乖睡觉了,自诩哄小孩大师的James也被自家小兔崽子整得焦头烂额。最让他心烦的是,当James哭丧着脸问奶奶能不能帮他带孩子时,只听见奶奶冷笑一声:“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James还沉浸在“我的宝贝儿今天很乖!”的喜悦中,Branden已经开始讲他看到的故事,然而四岁小孩的记忆力,使这个原本长又复杂的故事两句就被讲完了: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王国里住着一位叫做美狄亚的公主,后来她喜欢上了一个人,后来她……咦?”Branden睁大了眼睛,努力地回忆接下来的剧情,然而只想起结局: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她就用毒药杀掉了她喜欢的人。咦爸爸为什么美狄亚那么喜欢他还要杀他?”

 

  “因为美狄亚是个神经病。”James言简意赅的回答。“以后少看那种病娇的故事。”

 

  “爸爸,病娇是什么意思?”Branden显然没有接触过这个词。

 

  “病娇就是又娇气又有病。做的事和说的话完全相反。”James一本正经的给儿子科普,“比如杀人,一般你想杀一个人,一定是特别特别讨厌他、恨他,绝对、绝对不会是因为喜欢他,记住了吗?”

 

  “记住了。”

  

  “好,乖,睡觉吧。”

 

  那天晚上,在酒吧里约会到深夜终于也准备回家的Alicia问Michael,为什么James出去接老婆却再也没回来了。

 

  “你信他?”Michael一把揽过她的肩膀,夏夜微凉的风让他脸上的笑容越发僵硬:

 

  “他十句话里,九句都是跑火车。”

 

 

 

04

 

 

 

  Charles前两天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直接打到他的书房,而内容也是来者不善。

 

  两国国防部长严肃向他追讨发射所有核弹的责任,虽然安全部已经掌握了证据这次武器库的损毁确实是由天启导致的,但那毕竟是通过Charles的能力、Charles的机器所操作。何况后来,这位世界上最厉害的心灵控制者还给全球每个人来了一次脑内强制广播,造成了极大程度的恐慌。综上所述,Charles这一次无法逃脱干系。

 

  “好吧,你们想怎么办?”Charles非常无奈的摸了一把光秃秃的脑袋。

 

  “我们和总统协商的结果是这样的。”对方在电话里用客气的语气说,“我们损失了最重要的武器,Xavier先生,您手上的武器也就构成了威胁。”

 

  此话一出,Charles已经隐隐约约感觉到对方话里的意思,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是不是应该公平一点,也共享一部分您的‘武器’呢?”

 

  “这不可能。”Charles干脆的回绝,“他们都是我的学生,你们的决定完全违背了人道主义。”

 

  “人道主义,只适用于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民众。”

 

  “如果您今天是要和我讨论变种人是不是人的生物问题,我想还是没有这个必要了。”

 

  Charles说完这句话,便挂上听筒,拿起桌上的剪刀剪断了电话线。如果当时有学生在场,一定会尖叫着“教授好帅!”然而“帅”总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何况他们是有着特殊身份的群体。在某个阳光灿烂的早晨,学生们正在教室上课,Charles在书房里整理教学资料。突然,他听到了一些不怀好意的声音。

 

  【全体教师和学生注意】Charles双指贴上太阳穴,在学院里每一个人的脑海中说:

 

  【现在是黄色预警,黄色预警,请所有人按照演习,有序前往地下基地。】

 

  自从Charles不在的时候私人雇佣军来袭击学院,Hank就在地下室备好了一整套逃难设备,甚至带有雷达屏蔽器和各种隐形系统。等组织好全部人员进入地下室后,Hank关好防空门,刚刚还热闹非凡的整座大宅顿时空无一人。

 

  “Charles,怎么回事?我们不是和国家之间有协议吗?”Hank不解的问。

 

  “来的人不是国家军队。”Charles说,“天启事件之后超级大国损失了武器库,对于其他没有建立核武器库的发展中国家来说,这是绝佳的机会来争取平日里争取不到的利益。”

 

  “那这和我们有什么关……”Hank的问题提到一半,一声轰隆巨响炸在头顶,整座大宅和地下基地为之一振。还没完全归位的学生们立刻尖叫着抱作一团。这其中很不爽的一个人是Peter,他本来完全可以出去溜一圈看看什么情况,但被Charles以“太危险了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Erik交代”为理由拦下了。而比他更不爽的是Jean,她刚刚才修好的房子啊!

  

  “别担心,Jean。”Charles双指抵在额角,出声安慰她,“房子并没有被真正炸坏,他们刚刚投放的是振幅,只会对人造成伤害。大家也都不要惊慌,我正在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十几公里外的临时基地,一名军官询问正注视着显示屏的手下,“怎么样了?”“大宅里一个人都没有。”这个回答让军官眉间露出不悦之色,“怎么回事?他们全都逃走了?难道我们的计划败露了?”

 

  “未必。”他身后一个小小的声音说。

 

  军官回过头看向发出声音的人,可他并不能区分是哪一个。在指挥室的角落,坐着两个长相一模一样,身穿白色实验服的小男孩。他们都十七岁上下,头发和眉毛都被剃光了,但眼睛却格外大,两双鲜红色的瞳孔咕噜噜乱转,无神的观察着世界。他们乖乖的抱着腿靠在一起,坐在角落,手脚格外细小,肩胛骨和瘦得深深的凹进去。他们一个人的衣服上写着0,另一个人的衣服上写着1。

 

  “从埃及回来之后,Charles·Xavier的能力增强了。”0号说,在他旁边,1号又紧接着说:“以前他心灵控制的范围大概在十公里左右,现在扩充到了二十公里。”然后,0号又接过1号的话补充:“很有可能你们的人错估了他的能力范围,所以在发动攻击之前被他察觉到了。说不定他们现在就躲在房子底下呢。”

 

  “好吧。”军官注视着这两个可怕的小鬼,“你们有什么办法?”

 

  “我们没有办法。”双胞胎异口同声的说。在军官发怒之前,1号又说:“他现在一定正在一个个的读,弄清楚情况,然而这里所有的人除了我们之外,都只负责执行命令。他想破解困境,只能挨个把每个人的大脑都看一遍。”

 

  “所以,只要等。等他读到我就可以了。”0号说,

 

  “等他读到我,他们就完了。”

  

  第二波振击轰隆炸响在大宅,比上一次更加来势汹汹,威力甚至穿透了Hank设计的隔离层,地下基地里的一些学生开始受到影响,跟Charles哭着说头好疼。“教授,要不我出去看看?我可以比Peter更快。”Kurt甩着尾巴小心翼翼的问Charles。

 

  Charles摇摇头说,“不行,我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你们谁都不能出去,太危险了。”

Jean有些自责的在旁边照顾头疼的孩子们,她的能力还不稳定,无法感应过远的距离,只能按照Hank的吩咐在地下基地的天花板上移动钢材缝缝补补,用于抵御下一波。

 

  无数混乱的心声中,Charles突然听见一个细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个声音无比熟悉,又无比清晰,他说:

 

  你为什么抛弃我?

 

  Charles定了定神,仔细去看那个声音的主人,他看到了十岁左右在卧室里抱成一团捂住耳朵,身穿蓝色条纹睡衣的小男孩。紧接着,他看到了同一张床上,二十岁面无表情,听着医生说‘很抱歉我们无法治愈你的腿’的青年。再然后,他看到了相同地点头发和胡子乱糟糟,站在房间一角给自己注射药物的男人。

 

  那个男人是Charles·Xavier,他居然读到了他自己。

 

  “Charles?”感觉到哥哥的神情有些奇怪,Raven蹲下来拍着Charles的肩膀,“有什么不对吗?”

 

  与此同时,一齐发射的实弹飞向老宅,Jean在它们还没降落前听到了可怕的轰鸣。她大喊一声:“大家快趴下!”。对着天空用力伸出双手,飞弹在降落到地面上之前一个接着一个在半空中爆炸,火光染红了清晨的整座学院。草坪树木,汽车房屋统统被火花掀翻炸裂,覆盖在基地表层的地皮也被炸开,赤裸裸的钢筋外壳曝晒在阳光下。

 

  火药和灰尘的味道渗进了地底,呛得刚经历过一场地震的孩子们连连咳嗽。Scott爬起来拍了拍Jean的肩膀,他能感觉到这一次肯定要重新盖房子了。“你别动啊!?”Jean被吓一跳,在紧张中踩到了Scott的脚,两个人绊在一起摔成一团。

 

  “又来了。”还没来得及喊疼,Jean马上爬起来,再一次控制住飞向基地的流弹。她刚才补上去的隔离层已经被炸得所剩无几,即便可以减小炸弹的威力,再这样下去也撑不了多久。Raven开始跟Hank商量他们是否应该杀出去。

 

  在两轮爆炸中Charles纹丝不动,他隐隐约约感觉到外界的危机。可是脑海中的那个孩子一遍一遍的看着自己,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重复着同样的话:

 

  你为什么不要我?

 

  有歌声响起,唱的是Charles熟悉的儿歌: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Falling down, Falling down.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My fair lady.在歌声中,Charles进一步看到了桥下那些真正的Fair lady。他们穿着统一整齐的丧服,走到桥下,一个个走进了沸腾凝固的水泥中,活生生地变成了坚固的桥墩。Charles颤抖着走近看,发现那些融化在水泥里的孩子们,长着他的学生们的脸。

 

  My fair lady,是死在的桥基的水泥中,用躯体和生命支撑大桥的小孩们。他们稚嫩新鲜的肉体为高贵威武的皇族献祭,女王一遍遍踩过他们的尸体,她把荣耀万丈的王冠举过头顶,向着天空中并不存在的神明,好像这样真的可以保障国家世世代代繁华昌盛。

 

  “不要浪费时间了。”1号看着军官,0号说:“难道你们要等剩下的变种人攻过来吗?”

  

  “全弹发射。”军官转过头对手下说。

 

  数百枚流弹黑压压的盖住了蔚蓝的天空,带着滋滋冒气火红色的烟尾,飞向已经满目疮痍的学院,Jean让最先发射的第一波统统在半空中提前爆炸,但巨大的数量让她力不从心,有几枚漏网之鱼结结实实的炸在基地上方,钢筋层终于被彻底击穿,火光烧到每一个角落,落石砸向四处逃窜的学生们。

 

  掀开基地的保护层,可以看到天空上一波接着一波的流弹,暗无天日的继续飞过来。Jean用力的咬住下唇,额角越来越多的汗水滑下,她快要坚持不住了。

 

  这时,云层下的流弹突然没有了汹汹气焰,火光一一熄灭,停滞在了半空中。它们像是漂浮在蔚蓝天际下柔软的棉花糖,失去了重力和重心,慢悠悠的转了个弯,然后一个个被分解成金属块,失去了原本的威力和攻势,统一掉头,对准被发射的方向。

 

  漫天飞舞的金属,硝烟和火光弥漫的学校,十几公里外装备着武器和军徽的士兵,以及被这一切团团包围的老宅上方,低头俯视着燃烧的大地,用手轻松摆弄所有飞弹无所畏惧的那个身影。那个无论是哪一种方法都杀不死,习惯于和全世界对抗的魔王。

 

  Charles在回忆的牢笼里隐隐约约的看到熟悉的身影。他穿行古巴海滩上的枪林弹雨,走过白宫满目萧然残砖断瓦的草坪,飞越开罗金字塔旁残垣断壁的废墟,站在Charles面前。

 

  他回来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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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声time:

我们没有没有办法办法,拿盾牌抵工资工资!

【……不用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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