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黄】咽喉炎症患者（上）
医生喻×患者黄，微量周叶， 两次完结。
总的来说就是一个普普通通没啥波澜的恋爱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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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下一位患者，请进。”
大概每个季节交换轮替时，空气里总会散发出一种难以言状的闷热。熟悉而湿润的海风从窗户缝隙里飘进办公室，伴随着消毒水和墨汁若隐若现的味道。喻文州把因燥热有些湿润的刘海往后捋了捋，一边听着门外病人进门的声音，一边视线停留在电脑上的病历本上。
“请问哪里不舒服？”
当他问出这句每天要问上几十遍的话时，他听见桌子对面含糊不清的唔唔声，喻文州敲下回车键，转过身，一成不变的每一天突然开始变得不同.
坐在他对面的病患眨着略微湿润的大眼睛求助地望着他，细碎的棕黄色刘海丝毫没有盖住长且浓密的睫毛。病患看起来非常瘦弱，颧骨下有分明可见的阴影，整个人小小的缩在比他身型大一圈的衣服里。他的鼻尖轻轻抽气，有些苍白的嘴唇看起来正在发抖。宛若初生的小鹿，待放的鲜花。
当医生很多年，喻文州第一次觉得替人看病也是件如此幸运的事。吹进办公室咸湿的海风为这场奇妙的邂逅散发出清香，这股清香让他的时间和记忆瞬间倒流回了许多年前，倒流在盛夏时梧桐树下，黑发少年的微笑中。
喻文州回过神，看了看病历本上的名字，再次问道：“黄少天是吗？请问哪里不舒服？”
病患委屈的眨了眨眼睛，指着喉咙，“呜呜——”了几声，喻文州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拿起咽喉镜站起身，“麻烦把嘴张开一下。”
病患很配合的张开嘴，发出“啊——”的声音。虽然无法说话，但他略带沙哑的声音依然十分好听，俯下身的时候，喻文州可以闻到他身上浅浅的薄荷香，配合着略高的体温和颤抖，透过舌板传过来。病患的喉咙肿的比较厉害，因张开嘴勉强发声，病患的心跳也越来越快，用力呼吸时急促的热气扑在喻文州脸上。
一定很难受吧，喻文州想。
“你之前发烧了吗？”喻文州问，病患点点头。
“是急性咽喉炎，病毒性感冒的后遗症。”喻文州说，“有点严重，等会儿去一楼打一针消炎药，然后回去吃点药休息几天就能说话了。注意这段时间不要吃辛辣和味道重的食物，每天多喝热水，早点休息。如果再起烧的话……”
无法说话的病患坐在椅子上，一边点头一边安静的听，喻文州看见他原本苍白的面色似乎因低烧开始泛红，忍不住问道：“怎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病患盯着他猛地摇摇头，然后用嘴型无声的说了一句谢谢，拿起单子飞快的溜了，想来刚刚的喉腔检查让他很不舒服，只想赶紧走吧。
咽喉炎症患者离开后，喻文州没有马上叫下一位患者，而是靠在椅背上，看着名为黄少天的病历资料发了一会儿呆。要用尽作为正常医生的全部素养，才能忍住正常的履行完所有职责而没有非分之举。
幸好他走得快，喻文州想，不然我怕我强行留他住院。
02
“下一位患者，请进。”
大概每年冬春交替的时候都是感冒突发期，尤其是美食评论家这种需要跑动跑西在各个城市之间辗转的行业，更加容易水土不服生病。到了这样一个季节黄少天总是有很多的同行可以嘲笑。可能应了那句天道好轮回，今年感冒发烧的终于轮到了黄少天。平时很少生病的人一旦病起来就是一场灾难，黄少天闷在家里吃药睡觉，单身狗的独居生活也没有什么人来照顾，使他病中的饮食每餐都是白粥绿豆粥小米粥，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从正常偏重的体格一下变得骨瘦如柴。
然而等黄少天好不容易熬完了高烧准备大吃特吃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失声了。
mmp啊我约了好久的川菜馆我的鱼香肉丝蒜泥白肉麻婆豆腐夫妻肺片佛跳墙回锅肉吃不成也就算了写不了评论下周怎么按时交稿按时拿稿费拿不到稿费怎么去巴黎去不了巴黎怎么吃提拉米苏泡芙塔红酒蜗牛法棍香煎鹅肝松饼马卡龙#￥%#￥%…………直到来了医院，坐进急诊室，黄少天还在惋惜着。
然后他的惋惜在抬头看见医生的那一刻，荡然无存。
做这一行，黄少天自诩见过的帅哥美女绝不会少，其中甚至不乏一些明星，但和盘子里菜一比，脸好不好看似乎也不那么重要了，古往今来并没有任何长相能让黄少天放下食物，认真欣赏。
但是这位医生，黄少天十分确定，如果他坐在餐桌的对面，自己必然是吃不下饭的。他宛如长了一张白露笋忌廉冷汤的脸，简单，清爽，却又无比精致，让黄少天有些看呆了。他看得过于认真，以至于医生的提问他都没有听清楚。
“请问哪里不舒服？”
“唔唔——”医生你长得真好看，跟我想象的那种穿着白大褂的老爷爷完全不一样。
“麻烦把嘴张开一下。”
看着美貌医生一步步走近，黄少天在燥热的空气中颇为雀跃，医生俯下身的时候，黄少天可以看见他眉眼里晨曦似的微光，再往下，是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线条分明的锁骨。空气中隐隐约约的消毒水味也没有盖住医生身上的香水味。医生的香水是柑橘味的，像刚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草莓柑橘奶酪冻，要用尽作为正常公民的全部素养，才能忍住不扑上去咬一口。
“啊——”黄少天张开嘴，心跳和体温伴随着医生的靠近持续走高。
做完检查，医生慢条斯理的叮嘱他注意事项，医生说话的时候声音轻轻的，带着一些磁性，比听水流高高落入茶杯听起来还要令人舒服。黄少天目不转睛的盯着医生，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希望对方可以说久一点。终于，他痴汉一般的眼神似乎引来了医生的注意。
“怎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黄少天用力摇头，内心翻江倒海：不是啊医生怎么可能我现在舒服死了好想问医生你有没有女朋友啊不对就算没有应该也不会说弯就弯吧完了我现在看起来是不是非常奇怪好想说话啊不对还是说不出话比较好不然医生一定当我是变态￥#%#……黄少天一边嘀咕着，一边有些心虚的赶紧离开了诊疗室。
幸好我跑得快，黄少天想，不然我怕我会忍不住死皮赖脸的要求住院。
03
“长得好看的耳鼻喉科医生？”
黄少天捣蒜似得点头。
叶修沉思了一会儿，在手机上翻出一张照片给黄少天看：“是这个吗？”
手机屏幕上的白大褂医生长得极其好看，五官有棱有角的，黑发一直垂到耳尖，帅气程度甚至略胜娱乐圈里的当红小鲜肉。但那并不是刚才那位医生，黄少天摇摇头。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又偏偏不记得人家的名字。”叶修正要点烟，想起黄少天正在病中，忍着把烟放回了烟盒，“哥一个心脏外科的医生，除了自己科室之外全院上下都不认识几个，现在就凭你一句‘长得好看’哪知道你看上的是谁。你小子都长这么大了怎么还活得这么没心眼儿……”
如若不是正在病中，正常状态下的黄少天必然不会给叶修慷慨陈词批判自己的机会，黄少天低头飞快的在手机上打了几个字，举到叶修眼前：
【反正就是长得很好看，大概比我高一点点，中分发型，说话很轻很慢很有条理的那种……然后检查的时候特别温柔，感觉是特别负责的一个医生】
“哇你这个描述可以再笼统一点啊，去掉发型中分连我都可以样样符合。”
黄少天翻了个白眼，对着叶修“呸——”了一声。不知什么时候听见旁边一个低沉的声音闷闷的对着他们说：
“叶修前辈。”
黄少天顺着声源望过去，是一张和刚才叶修手机屏上的照片一模一样的脸，只是本人看起来更精致一些，身材高高瘦瘦的，一看就是走在路上会引得姑娘们纷纷侧目的类型。
“诶，是小周啊。”原本懒懒散散靠在椅子上的叶修立刻精神抖擞的站起来，“来的正好，哥有点事儿想拜托你……”
今天对喻文州而言是奇妙的一天，认识快十年却没怎么说过话的周泽楷，居然支支吾吾的来问他一些莫名其妙的、完全不像周泽楷平时会关心的问题。
“前辈，”周泽楷问，“你有女朋友吗？”
喻文州感到莫名其妙，“没有啊，怎么了？”
“那……”周泽楷努力的憋字，“喜欢的类型？”
“什么？”
“人。”
“……”喻文州尝试理解周泽楷的意思，“你是问我喜欢什么类型的人吗？”
周泽楷点点头，掏出手机望着喻文州，一副学习的姿态。喻文州沉思了一会儿，脑海中飘过上午诊疗室里，那位叫黄少天的患者坐在椅子上病弱却乖巧的身影，他的形象一点点在喻文州脑海中重现。
“非要说的话……性格上我可能喜欢比较安静的人，不太爱说话的那种。”喻文州一边回忆一边描述，“然后还是希望能好看一些，如果瘦就更好了。”
周泽楷认真记下，一字不落的发给叶修。
入夜，黄少天吃完医生开的药，正准备睡下，手机上的微信提示音响起，发送人一栏写着叶修：
【你不会想知道他喜欢什么类型的，我觉得你已经失恋了。】
04
这个世界上注定有许多还没开始就要结束的恋爱，但鲜少有像黄少天这样，还没知道对方姓甚名谁，暗恋就无疾而终的惨案。想到这里，叶修看黄少天的眼神更多了几分同情，他把自己碗里牛肉面上的一片牛肉夹到黄少天碗里，以示安慰。
【不不不不不——你不要用那么悲惨的眼神望着我！】尽管被封印了嘴，黄少天打字的速度依然很猛【我也可以很安静啊？？我也可以很瘦啊？？还有难道我长得很丑吗？？】
“得了吧少天，”叶修遗憾的摇摇头，“你打从娘胎里生下来就是个话痨。”
【我……】黄少天打字的手顿了顿，【我可以改啊！】
“性格可以改，本质是改不了的。”叶修义正言辞，“就像抽烟已经成为了我生命的一部分一样。”
【抽烟连性格都算不上好吗你个烟鬼！】
叶修还想说什么，却被响起的手机铃打断，他看了看来电人，皱着眉头起身去店外接听，于是黄少天一个人留在店里孤独的吃面。等他面没吃几口，叶修回到位子上，拿起包就要走：
“你自己去看电影吧，领导视察，不能翘班了。”
【什么？你不是说你今天轮休吗？？】
“没有手术的时候哥的心每天都在轮休，只是被发现和不被发现的问题。”
【哇哪个医生像你这样的？那你还不快去……不对啊这个电影我们约了好久了！你答应陪我看的！坑货！】
“请你吃面请你吃面，那哥溜了，观影愉快。”他这句话还没说完，人已经不见了身影，剩下黄少天举着打好字还没来得及给叶修看的手机在原地发愣。
算了，自己看就自己看。
黄少天抱着一大桶爆米花和可乐坐在电影座位上看荧屏上的广告，右边原本属于叶修的座位空荡荡的，左边刚好也没有人，愤怒使他刚吃完面的肚子又多了几分塞食物的空间，这一会儿喉咙发炎不能吃刺激性食物的医嘱被忘到了脑后。
电影叫《铂金侠》，是黄少天追了很久的超级英雄系列之一，然而对电影的期待并没有多大的缓和他被放鸽子的郁闷。很快，广告结束，放映厅的灯逐一熄灭，电影开始了。放了十来分钟，剧情渐入佳境，一位迟到的观众从黄少天这一排过，弯着腰问道：
“不好意思，可以让一下吗？”
黄少天有一些不愉快，他挪开脚，下意识的抬头想看看是谁，却在和对方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愣住了。尽管在黑暗中背着光，但依旧可以分辨出那是一张极其标志的脸，清晰分明的棱角，如画雕琢的轮廓，中分细碎的刘海搭在眉眼前。
黄少天脑海里顿时只剩下“卧槽！”两个大字。
是给他看病的那位医生。
叶修说他叫叫叫叫什么来着……喻文州？？？卧槽他跟我看同一场电影？？他还跟我坐同一排？？？卧槽卧槽卧槽！
喻文州看见黄少天也是一愣，然后轻声说了句“你好”，便在黄少天左边的位置坐下了。
#￥%#￥*&&……
黄少天原本就翻江倒海的内心，彻底沸腾了。
坐定后，喻文州注视着黄少天，小声问：“你还记得我吗？”
【记得记得当然记得】黄少天手忙脚乱的在手机屏上打字，兴奋让他举着手机屏时都有些发抖，【医生你开的药很管用，谢谢医生】
“那就好，”喻文州看着他轻轻地笑了，“好了之后还是要注意保养。”
电影屏幕上已经进入到了打打杀杀的剧情，但面对着喻文州的微笑，黄少天的心却在杀伐之气中十分荡漾，怀里的爆米花因为紧张咔擦咔擦响。喻文州这才注意到黄少天手里的食物，眼神有了微妙的变化。
如果现实生活中的恋爱和游戏攻略一样，那么黄少天现在很确定，他在喻文州心目中的好感度瞬间-5，他十分想把这桶爆米花扔出去，顺便把几分钟前买特大桶的自己也扔出去。
几秒尴尬的沉默后，喻文州忍不住开口说：“爆米花吃多了……对嗓子不太好。”
【我、我不是故意，那个，其实我不是买来自己吃的】黄少天一边打字大脑一边飞快运转，他一着急语速和手速同步加快，直接忘记了打标点符号【今天影院搞活动啊买双人票送特大爆米花我想说不拿白不拿嘛刚好可以带回去给弟弟吃哈哈哈哈】
“少天还有弟弟啊”喻文州微笑着顺黄少天的台阶下，“那今天也是跟弟弟一起来看的吗？”
【嗯嗯对】黄少天开始了他的编故事之旅【他是电影的粉丝，吵着嚷着让我陪他看，结果这小子欠作业被老师抓住了，现在被按在老师办公室补作业呢】
“其实我也是这个系列的粉丝，”喻文州说，“可惜今天临时领导视察，所以迟到了一会儿，开头没看到。”
哦，敢情你们医院领导视察还是一个科室一个科室轮着来的。既然是原作粉，那前面没看到应该心里也是很遗憾的吧……黄少天低头回想了一下，然后开始打字解释剧情：【前面差不多是这样的……】
放映厅里的观众不多，没有人在意他们小声的议论声，准确的说，只有喻文州一个人在说话。喻文州的声音很轻，若隐若现的，伴随着电影剧情发展，有时还会稍微为黄少天结合原作解说一下，他这个粉丝当得可比黄少天专业许多。黄少天可以感觉到喻文州的呼吸和体温一点点触碰左耳，似乎也和轻柔的声音一起，顺着血液，流进心脏。
这一定是他有生以来看过最棒的电影。
剧情不知不觉演到了高潮，电影中铂金侠的女朋友为了掩护头也不回冲进爆炸的火海，整个放映厅的观众们都跟着呼吸紧促起来，银屏上爆炸与煽情的回忆画面交织，悲伤的背景音乐同时奏响。不知不觉黄少天看得眼眶湿润了，喉咙跟着哽咽了一下。
听到他的动静，喻文州转过头，以说不清是关心还是深情的眼神注视着他。
【不、不是的，我没哭……】
黄少天想解释，手机屏还没有举起来，一只温热的手突然覆上他的脸颊，轻轻拭去眼角刚落下的一滴泪。黄少天抬头，他看见倒映在喻文州眼里流光交错的画面，在黑暗中闪闪发光。他的眼睛里一定藏了一个九寨沟，黄少天想。
银屏上，铂金侠的独白缓缓传来：
“是你告诉了我生命的美好，告诉了我责任和义务，告诉了我它值得被拯救。”
“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像你一样让我心动的人了。”
“我爱你。”
05
自那之后，黄少天和喻文州顺顺利利的开始了频繁的来往。互为铂金侠系列的粉丝，可以聊的话题原本就很多。喻文州的工作很忙，且三点一线，黄少天就分享一些一些遇到的有趣的事给他看，比如震惊女大学生深夜惊叫不止竟是在打王者荣耀之类的。虽然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每一天都在对方的生活里留下记号，让病中的黄少天依然活得十分荡漾。
一来二去，黄少天对于攻略喻文州也逐渐有了信心。经过一小段时间的相处，他基本已经确定了喻医生高智商+高情商、苏、轻微洁癖、睿智优雅的人设，根据叶修的经验论，外表看起来越完美的男人，内在越有弯的潜质。
黄少天相信，经过自己不懈的努力和全方位的魅力，总有一天可以掰弯喻文州，让他乖乖臣服于自己的胯下哈哈哈哈哈哈。
然而好景不长，一个严肃的问题很快摆在了黄少天的面前。
他的咽喉炎好了。
咽喉炎好了，意味着他已经可以滔滔不绝绘声绘色的说话了。而根据周泽楷的情报，喻文州喜欢安静的。安静的，内向的，近义词就是，不爱说话的。
“你怎么还没放弃啊，”叶修剥开一只麻辣小龙虾，“都说了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找我们套再多情报有什么用？你喜欢他，就像社会主义瞧上了资本主义，核心价值观都不一样怎么谈恋爱。是吧小周？”
安安静静剥虾的周泽楷停下手中的动作，同情的看了黄少天一眼，不知道该点头还是该摇头。
黄少天被怼的没了脾气，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也感觉到喻文州本身也不是特别爱说话，大部分时候他都是温柔的看黄少天打字，时不时笑着回应。他应该确实是喜欢内向型的，毕竟从来没有少言寡语爱上喋喋不休的道理。
“那……先不聊这个了……”黄少天重新打起精神，毕竟不能让这一顿饭白白请客，“小周你和喻医生认识很久了吗？”
“嗯。”周泽楷点点头，“他是学长。”
“同一所大学吗？然后毕业后又分到同一个科室？”黄少天算了算，问道：“估计得有十年了吧？”
“差不多。”
“那他之前有没有谈过恋爱？或者有喜欢的人什么的？”
“没有，但是……”周泽楷陷入思考，说：“好像有一直喜欢的人。”
“一直？”黄少天一愣，赶紧追问：“那现在也喜欢吗？是谁？”
“不知道。”周泽楷老实回答。
“哎呀你不要难为我们家小周了，”叶修忍不住跳出来说，“你先解决解决自己的话痨属性吧。”
其实，黄少天改变话痨属性这一任重而道远的挑战从两天前就已经开始了。他带喻文州去一家不出名却很好吃的日式料理吃饭，老板和他是熟人，忍不住寒暄了几句，一度要口若悬河，但留意到身边的喻文州，黄少天好几次硬是生生把话憋了回去。
“少天你今天怎么了？？？”老板十分吃惊，“你哑了吗？？？？”
黄少天差点没被味增汤呛死，怎么会有这样的猪队友。
“没有啊老板，我不一直都这样吗？”黄少天咧嘴笑。
“不不不不不，”老板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你平时一句话里至少二十个字以上，今天居然每句话都在十个字以内？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有什么情况别撑着，说出来吧，心里会好受点。”
呵呵呵呵呵……黄少天心里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好在喻文州全程只是安静吃饭，似乎并没有太在意老板的话。
很快，真正检验黄少天是否能沉默寡言的时刻到来了。
喻文州新入了一个铂金侠的手办，邀请黄少天来他家看。他的家和黄少天幻想中差不多，精致淡雅的客厅，浅蓝色窗帘搭配宽敞明亮的落地窗，从厨房到阳台四处摆着墨绿色的花卉，一眼望去干干净净优雅大气，和黄少天这种裤子衬衫随便丢沙发上的单身男人公寓形成巨大反差。
“随便坐。”喻文州随手打开空调，往黄少天的怀里塞了一个铂金侠的枕头，“想喝咖啡还是茶？”
“咖啡，就好。”加一点糖和奶吧其实不加也行我喜欢偏苦一点的……黄少天靠着一个逗号艰难的把这一大句话咽在了喉咙里。
铂金侠手办就摆在书架的旁边，还是限量版的，底部有设计者的亲手签名，一看便价值不菲，黄少天只觉得这个手办仿佛镀了一层金光，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拿起手机围着爱豆拍拍转转，很想伸手摸一下，出于礼貌最后还是没敢摸。
厨房里飘来阵阵咖啡的香味，黄少天趁机看了看喻文州的书架，大部分都是医学书，偶尔有几本一看书名就了不得的巨作，什么《中世纪犹太哲学》《剑桥中国史》《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好像还都是原装英文版的。在一堆充斥着“高端”“牛逼”气息的书里，一张有些发黄的纸夹在《全科医生》和《阿图医学》之间。
嗯？这是什么？
好奇心使得黄少天鬼使神差的抽出了那张纸，那是一幅速写画，可以看得出年代已经很久远了。画上是一个穿着篮球服的少年，他抱着篮球站在树下，开心的笑着，黑色细碎长发耷拉在额前，即便喻文州的画笔并不精致，但黄少天还是能看出画中少年长得极其好看。
意识到自己行为有些不礼貌，黄少天赶紧把画放了回去，心情复杂的坐回沙发上。与此同时，喻文州端着咖啡和水果盘从厨房走出来，黄少天望着他一如既往儒雅的微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以往接收到的信息和另一个人的脸迅速重叠在一起。
一直喜欢的人。
安静、不爱说话，长得好看。
黄少天的大脑飞速运转，在分析出结果的那一刻，一股翻天覆地的难过涌上心头。
是周泽楷。
喻文州喜欢的人，是周泽楷。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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